教她,或許…也是在教你自己的心,重新活過來。”
穆鶯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頭上。
教她…也是教自己?
我看著地上那個卑微又倔強的身影,凝著她眼中期待的目光。
拒絕的話,在舌尖滾了幾滾,終究沒有說出口。
那最原始的想法,似乎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露台上一片寂靜。
良久,我極其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聲音乾澀,帶著一種連我自己都陌生的疲憊和…一絲妥協。
“起來吧。”
我看著王徽音,眼神充滿心疼,“咱們這兒,不興這套。”
王徽音猛地抬起頭,眼中的狂喜,如同煙花般瞬間炸開。
她慌忙用手背胡亂抹去眼淚,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謝…謝謝師父!”
穆鶯看著這一幕,唇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端起那杯已經微涼的茶,輕輕呷了一口。
夜風吹起她的發絲,眸光深處,一片幽深。
深夜穆鶯準備離開,我舍不她走,想留她在這過夜。
臨彆時她笑著說,“那治把現在比較粘人,我要是不回去,他一準找過來,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日子還長,以後天天能見。”
我眸子一震。
‘治把’這詞,還是我小時候聽穆鶯和沈掌櫃聊天時所得知的。
它是行業裡的黑話,也就是和尚的意思…
她這是在告訴我…他們在一起了。
霍閒急匆匆來歸藏樓找我。
從他那黑著的一張臉上,我就能猜出是因為李茉莉的事。
他從王徽音身邊經過,王徽音小聲打招呼,“師叔,下午好。”
霍閒原本都走過去了,突然停住腳步,再次折返回去…
“你剛叫我什麼?”
王徽音沒主意的看了我一眼,見我點了下頭,又將目光轉回到霍閒臉上,堅定的喊了聲,“師叔。”
霍閒驚訝的看向我,指著王徽音道:“你收她了?”
我笑著說,“對啊!要不然能叫你師叔麼?”
霍閒愣了好幾秒,黑著的那張臉終於看見了一些笑模樣。
“行,不錯,有時間去我那,我教你畫符。
我跟你說,你師父的符當年都是我教的。”
王徽音見霍閒這麼說,頓時開心起來,“真的麼?謝謝師叔!”
霍閒仿佛自己收了徒弟似的,那副得意勁兒,在王徽音一聲聲‘師叔’下,幾乎找不著北了。
我對王徽音提醒道:“你師叔符畫的確實好,不過跟他學習,可是要挨板子的。”
霍閒指了指我,“真記仇!”
王徽音連忙道:“徽音不怕,日後一定好好跟師叔學習!”
霍閒得意的搖頭晃腦,“真懂事兒!比你師父強!”
我撇撇嘴,懶得搭理他。
他在我對麵拉開椅子入座,又擺出那副黑臉,“出這麼大事,你怎麼不和我說?”
“昨晚的事,我哪來的及說?
再說了,鶯子姐昨晚回來了,我忙著和她敘舊,一直聊到深夜。”
在我提到穆鶯時,霍閒絲毫沒有驚訝,看來在我之前,他們已經見過了。
“李茉莉怎麼回事?你查了嗎?一個小白人,怎麼突然有道行了?”
“沒查,事出反常必有妖,她還能是怎麼回事?
與其已經知道答案,我還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