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話,張大山立刻跳出來,指著趙叔的方向,“誰信你的狡辯!
趙老三可以作證!
那批貨就是你的!
我爹退休後和我哥都住在朱雀鎮,他們都吃過你的東西!”
“好,那請趙叔你來說說,這麼多年…我到底有沒有讓你賣過?!”
梵迦也的目光,終於吝嗇地掃了張大山一眼,那眼神平淡無波,卻讓張大山如同被冷水澆頭,囂張的氣焰瞬間矮了半截,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趙老三?”
梵迦也的視線轉向那個一直縮在人群前麵,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裡的老漢,聲音聽不出喜怒。
“你確定…是符三吩咐你把養在青龍山的雞鴨對外售賣?你也確定那些是毒物?”
趙老三被梵迦也點名,嚇得渾身一哆嗦,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他眼神慌亂地四處亂瞟,根本不敢看我,也不敢看梵迦也,最後對上張大山隱含警告的目光,心一橫,閉著眼喊出來:“是…是!就是符姑娘的雞鴨!
養在青龍山的!
符姑娘一直交代我要精心養護,不可以有任何閃失,吃了會毒…毒死人的!”
這話確實是我說的,不假。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回答,我到底有沒有讓他售賣過。
我剛要上前對質,梵迦也伸出手臂擋了我一下。
“好。”
他輕輕吐出一個字,聽不出情緒。
他不再看趙老三,仿佛那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塵埃。
目光重新落回白劍鋒身上,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無形的沉重的壓力:“劍鋒啊,你也聽到了。
一麵是苦主指證和人證,一麵是符三的否認。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這案子,難斷啊。”
梵迦也的年紀,看起來能當白劍鋒的兒子,可那聲‘劍鋒啊’的語氣,卻又像是在對著晚輩說話。
梵迦也頓了頓,笑得悠然自得,仿佛在討論今晚的月色。
“不過,既然諸位口口聲聲說是雞鴨毒死了人…”
他的語調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那總得驗驗,所謂的‘毒雞鴨’,究竟是何方神聖吧?
總不能憑幾張哭喪的臉和一張嘴,就輕易定了符三的罪,還要封了這歸藏樓。”
他環視全場,目光在那些群情激憤的臉上掠過,最後定在白劍鋒臉上,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劍鋒,剛才你和諸位德高望重的宗族長老…
既然你們說自己能代表‘公道’,代表‘玄門’,那就有勞幾位,親自驗看一番,如何?”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指向地上那兩具屍體旁邊——
不知何時,霍閒已經指揮著兩個夥計,不知從哪兒抬出了兩個沉甸甸,蓋著黑布的大籠子,重重地放在了台階前。
“這籠子裡就是青龍山玄知故居僅剩的一些雞鴨,趙老三還沒來得賣出去的那批。
我聽說這邊出事後,特意找人運過來的。
你們要是不信,到時候可以找我要證據。
這些東西究竟是毒物妖邪,還是隻是普通家禽…煩請幾位長老,當眾驗明正身。
也免得…再有眼瞎心盲之人,空口白牙,汙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黑布被霍閒猛地揭開!
籠子裡瞬間響起一陣驚慌的‘咯咯噠’,‘嘎嘎嘎’的亂叫聲。
羽毛紛飛,十幾隻活蹦亂跳,膘肥體壯的雞鴨擠在籠子裡,撲騰著翅膀,伸長脖子驚恐地看著外麵黑壓壓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