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嘉嘉如同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瘋狂的掙紮和尖叫戛然而止。
她眼睛瞪得滾圓,瞳孔深處最後凝固的難以置信,身體猛地一僵,隨即像一截失去支撐的木樁,軟軟地癱倒在兩個男人手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全場一片死寂。
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梵迦也鬼神莫測的手段,震懾得頭皮發麻,連大氣不敢喘一下。
那幾個玄門長老更是麵無人色,看向梵迦也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懼。
誰能做到彈指之間,輕描淡寫,便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徹底失去意識?!
在場的奇人異士也不少…恐怕沒人能做到。
而梵迦也卻緩緩收回了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環視著噤若寒蟬的眾人,目光最後落在臉色灰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盧長老等人身上
“汙蔑構陷,煽動鬨事,衝擊歸藏樓,驚擾群眾,…”
梵迦也的聲音恢複了那份平淡,“這要放在以前那會兒…玄門的規矩來講,鄧嘉嘉,其心可誅,其行當誅!
不過現在可不行那樣了…”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柳相,吩咐道:“你把她交由官方,按律嚴辦。
其姐鄧寧,管教無方,縱妹行凶,難辭其咎。”
梵迦也的目光,最終落回盧長老和白劍鋒身上。
“你們兩個方才代表玄門,口口聲聲要查封歸藏樓,以儆效尤,以慰亡魂?”
白劍鋒老臉煞白,嘴唇哆嗦著,半晌沒說出來話。
他上前解釋道:“三爺,我這也是受小人蠱惑…吃了豬油蒙了心…我…”
梵迦也唇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聲音不大,卻如同九天驚雷,帶著毀滅性的裁決之力,轟然炸響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即刻起,鄧家所有人不許留在天梯巷。
凡其所屬店鋪,一律封門閉戶。
鄧寧及其今晚所有參與者,三日之內,滾出玄武城!”
一段冰冷的文字,帶著濃鬱的血腥氣,徹底為這場鬨劇,畫上了句號。
夜色如墨,將天梯巷的喧囂與血腥一點點吞噬。
歸藏樓前的人群,早已在梵迦也的裁決和霍閒的強力清場下,如同退潮般散去。
隻留下滿地狼藉——
那幅丟掉的遺像,被踩爛的橫幅,還有那兩具早已被抬走,此刻顯得格外諷刺的蓋屍白布。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以及一種劫後餘生的壓抑死寂。
厚重的雕花木門緩緩合攏,發出沉悶的‘砰’聲,隔絕了外麵冰冷的夜色。
歸藏樓溫暖明亮的光線傾瀉而下,驅散了我身上最後一絲寒意,也讓我緊繃到極限的神經驟然鬆懈。
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憊和後怕。
如果沒有人提前給我通風報信…如果我沒有讓霍閒將那些東西調換…
那麼,一定會有無辜的人被連累,而我也將受萬人唾罵,整不好還得去吃牢飯…!
想到這兒我腿一軟,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晃。
霽月及時地扶住我的手臂,見我渾身是血,低聲詢問道:“我先扶你進去洗個澡?”
我微微搖頭,對身側的王徽音道:“你去幫我拿個濕毛巾來,涼的就行。”
“累了?”
梵迦也低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褪去了方才裁決時的肅殺,隻剩下熟悉的慵懶。
我緩緩轉過身,扯出一抹禮貌又疏離的微笑。
“三叔,今天的事,謝謝。”
梵迦也撇撇嘴,似乎我這一聲‘謝’,並不能令他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