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池邊,閉著眼,任由王徽音力道適中地替我按揉著僵硬的肩頸。
她的手指溫熱有力,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今天…”
我閉著眼,聲音有些悶悶的,打破了室內的寧靜,“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害怕了吧?”
“也還好,後來龔北叔叔來了,我就沒那麼怕了。”
“我之前不想收你,一是我覺得自己沒那麼高的道行,會的這些皮毛自己用用還行,要真讓我教人,怕是要誤人子弟。
二呢,我就是怕有今天這種情況。
徽音,你根骨不錯,以後定能走出去的。
等我把我會的都教了你,我會找人幫你尋個好地方,你可以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過這一生,彆跟著我一天提心吊膽的。”
我語氣平淡,沒有太多情緒,像聊家常一樣。
按在我肩上的手指,力道微不可察地加重了一瞬。
她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不要,我要跟著師父。”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聲音低了下去:“徽音,你跟著我,隻會遇到無數危險,你以後的路還長…”
“那我也不要,我是給祖師們上過香,給您磕過頭的,您彆想甩掉我!”
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軸。
跟她說不明白呢?
我有些疑惑地睜開眼,回頭看她。
隻見她半垂著眼睫,嬌嫩的側臉在氤氳的水汽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看不清神色。
水珠順著她冷白的下頜線滑落,滴在水麵上,漾開細小的漣漪。
“師父,雖然您沒比我大幾歲,但在我心裡你就像我的媽媽一樣…
你在生活上幫助我,在人生這條路上教導我,引領我。
除了你,我沒有家人了…你彆趕我走。”
我怔了怔,見她眼淚含在眼圈,連忙安撫道:“好好好,那你就在這待著,我一直給你養到你嫁人!”
王徽音破涕而笑,雙手重新搭在我肩頭,“我才不嫁人,我一輩子都守著你。”
沒過一會兒,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師父,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迷迷糊糊的‘嗯’了聲。
“前師爹…今晚過來,是不是想和師父和好?”
“誰?”
“三爺,我前師爹…”
前師爹?
誰教她這麼叫的?
我笑著反問,“你從哪看出來的?”
“眼神,他看師父的眼神和看彆人都不一樣。
那師父也喜歡前師爹…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他幫我,是因為我們之間有情份在,這點我不否認,也感激。
但感情的事,很複雜,說了你也不懂。”
王徽音聲音一揚,“我怎麼不懂呢?你們明明就是互相喜歡的呀!”
我突然笑了笑,瞬間想起年少時的自己。
我如我媽和穆鶯那般,對她問道:“那你說說,什麼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