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喊著要燒屍的老香頭,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後退,撞翻了桌椅,一片狼藉。
我看著母親那張被五毒蟲爬滿,扭曲詭異的臉…
看著她七竅之中,不斷鑽出著象征最惡毒詛咒的毒蟲…
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霽月!”
“霽月!”
我失控的喊叫著。
霽月一個箭步衝了上來,立刻攥緊我微微顫抖都手。
“我在,阿符,我在!”
我指著我媽的遺體,手抖的亂顫,“快,你消滅它們…彆讓它們繼續傷害我媽…!”
我推了一把她的背,“霽月…快!”
霽月看到眼前的一幕,眼底的恨意逐漸濃烈。
她看向梵迦也,試圖保持冷靜,道:“三爺,您先帶阿符去那邊休息…這裡我來處理。”
我像個木偶一樣,被梵迦也牽著護著往下走。
滿腦子都是…你們害死我媽不夠!
害死我的孩子不夠!
連她死了,你們都不肯放過?
要用這麼惡毒下作的手段!
讓她屍變!
讓她七竅生蟲!
讓她死無全屍!
讓她死後都不得安寧!
成為被人喊打喊殺,要被燒掉的怪物!!!
我的雙眼瞬間被暴戾的血紅充斥,身體裡好像有一股氣流,四處流竄。
我猛地掙脫了梵迦也護著我的手臂,當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大步走出靈堂。
身後的人都在叫我的名字,而我耳朵裡像是包了一層膜,將所有的聲音隔絕在外。
眼下我媽的情況,有霽月在,她比我更能幫助到她。
至於那些喊打喊殺的人,有梵迦也壓場,誰也彆想攪出花來!
我能做的,就是拿起武器,報這血海深仇。
我來到主殿後麵的一座清幽處,茂密樹枝幾乎快要遮蓋住了房頂的屋簷。
剛走到門口,隔著門就能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隱隱傳出。
小房間內很安靜。
桌上,供著師父和各位祖師爺。
側麵牆則是太姥姥堂口的堂單。
歸藏樓開業的頭一晚,我特意和霍閒回青龍山取來,既然短時間回不去,總不能一直勞煩彆人幫忙伺候。
在我身邊,我也安心許多。
我深吸了幾口氣,先給師父淨手點香,跪在屋內中間,腰杆挺得筆直。
“祖師爺在上,師父在上。”
“如因今日過來,有一事要說,有一緣要了。”
“弟子自認為,從入師門,從未有一刻敢忘師父的教誨,一直循規蹈矩,勤勤懇懇地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持正道,穩正心。”
“不敢有半分懈怠,生怕有辱先師之名。”
“外人欺我,辱我,誣陷我,這些我都能忍。”
“但他們殘害我家人,我實在忍不了。”
“弟子今日來…最後一次以弟子的身份,給您老上香。”
“不管當初,有沒有過拜師禮,我都當您是我的師父,唯一的師父。”
“弟子說過,要一輩子給您揚名,將您的法門傳承下去。”
“很抱歉,如因要食言了。”
“縱使有天不如輪回,弟子不怨!縱使遭受雷劫,萬劫不複,如因也不悔!”
我恭恭敬敬的行三拜九叩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