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輩子,遇到什麼人,發生什麼事,真的都是因果業力的感召。
可這一切糾纏不清的線頭,源頭在哪裡?!
賭了!
我走到今日,早就死上千千萬萬次了,難道還怕再死一次嗎?!
隻要能揪出那該死的源頭,把這操蛋的‘宿命’砸個稀巴爛!
“好。”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嘶啞,帶著一種斬斷後路的決絕,“殷寰,這交易,我做了。”
殷寰死水的眼眸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極快地閃了一下,快得抓不住。
她沒說話,隻是走到白玉棺旁,伸出蒼白的手,在那流光溢彩的棺蓋邊緣某個極其隱蔽的符文上,輕輕一點。
嗡…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玉石共鳴的輕吟響起。
那看似渾然一體的晶瑩棺蓋,無聲平滑地向一側滑開了一道縫隙。
那氣息撲麵而來,鑽進鼻腔,帶著安撫力,卻又隱隱透著令人心悸的死亡召喚。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棺槨旁,看著裡麵那空出來仿佛量身定做的位置。
沒有猶豫。
我撐著棺沿,抬腿,翻身,躺了進去。
身下玉板冰涼絲滑,帶著一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觸感。
空間比想象中還要狹小逼仄,身體躺進去,幾乎嚴絲合縫,沒有一絲多餘的空隙。
那晶瑩的棺蓋,在我躺穩的瞬間,如同有生命般,無聲緩慢地滑回原位。
哢噠。
一聲輕響。
我與外麵徹底隔絕。
眼前瞬間陷入一片絕對的黑暗!
不是夜晚的黑,是那種吞噬一切光,連自己的存在都仿佛要消融,純粹的虛無之暗。
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猛地攫住了我。
不隻是空氣稀薄,而是這狹小密閉的空間本身,仿佛帶著一種法則般的壓製力。
像無數隻冰冷沉重的手,從四麵八方死死地擠壓過來。
擠壓著我的胸腔,骨骼,擠壓著我每一寸皮膚!
“呃…”
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我本能地想要掙紮,想要推開這該死的棺蓋。
可身體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捆縛,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隻能被動地承受著,這越來越強烈的欲要將我碾碎成齏粉的恐怖壓力。
一股帶著滅頂之勢的瀕死感,如同漲潮的黑色海水,瞬間淹沒了我的意識。
就在我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深淵的刹那——
“轟——!!!”
仿佛宇宙初開的第一聲巨響!
無數破碎,帶著強烈情緒光怪陸離的畫麵,如同決堤的星河,狂暴不容拒絕地衝進了我的腦海。
不再是之前看畫冊時的旁觀者視角,而是…親身經曆的視角一點點展開。
混沌初開,天地未定。
濁氣下沉,清氣上升,在模糊的邊界線上激烈地碰撞,湮滅。
我蜷縮母親的懷裡,她的名字叫羨姑,是那上古蛇祖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也是大長老們口中的叛族者。
她死在祭祀潭,受同族萬蛇噬心之刑。
他們說我血脈汙濁,我也並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但我擁有最高貴的金尾,又哪裡來的汙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