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在黑暗中醞釀。
畫麵定格在我懸浮在祭壇最高處的那一刻。
狂風呼嘯,吹得我黑色祭司袍服獵獵作響。
我看著三爺奮力蛟族一次次致命的攻擊,心急如焚,我要召喚祖蛇之力,來助我蛇祖贏得這場戰役!
隻要祭司選擇召喚祖蛇,便要以獻祭自己為代價。
大長老站在祭壇邊緣,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狂熱又扭曲的算計。
他手中彈射一枚小小的骨釘,銘刻著惡毒詛咒符文,打斷了祭祀的法壇。
祭壇下方,是無數蛇族族人憤怒麻木的臉,他們在不顧一切的抵抗,為家族而戰。
而更遠的地方,那片翻滾的毒瘴雲海邊緣,一道銀色的身影,如同閃電般撕裂長空,朝著祭壇瘋狂衝來。
他臉上的麵具在極速中崩裂,露出了那張我無比熟悉,此刻卻因暴怒和驚駭的臉龐。
他嘶吼著,聲音穿透罡風,帶著毀天滅地的殺意:“住手——!!!”
可一切都太遲了!
大長老臉上露出一個殘忍而快意的獰笑,帶著惡毒的詛咒之力。
他要以最純淨的祭司之血和生命,作為獻祭,以此來達成他心中的目的。
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反噬的業火欲要將我焚燒,不知有什麼東西鑽入了我的體內,兩股力量相互碰撞,撕咬,灼燒…
視線最後看到的,三爺那雙瞬間被絕望和暴怒染紅,如同滴血般的眸子。
他伸出手,指尖幾乎要觸碰到我下墜的衣角…
我如一片秋葉,緩緩墜落。
“業障,不許死!”
我張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其實我很想問問他,為何答應了娶我,卻遲遲沒有做到…
還想問問他,你與我之間…是憐憫,還是愛情?
可這些我都來不及問出口了。
我本就是要獻祭自己去召喚祖蛇之力,為他贏得這場戰役。
我是蛇族祭司,能以我之軀,換蛇族長盛不衰,這是我的責任和使命。
情愛在家族使命麵前,不值一提。
然後,是無儘的黑暗和墜落感。
但…沒有結束!
在我生命之火熄滅,靈魂即將被詛咒徹底撕碎的最後一瞬…
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護住了我靈魂核心深處,最後一絲微弱的真靈。
他不惜耗費本源,在詛咒爆發的核心,護住了我一點不滅靈光。
畫麵再次轉換。
意識渾渾噩噩,仿佛沉睡了千萬年。
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布滿粘液的蛇巢深處。
周圍是冰冷滑膩的蛇卵壁。
而我…也不再是人形。
我有了身體,一個龐大覆蓋著堅硬黑色鱗片的蛇軀。
但這身體…脖子以上,竟然…有兩個頭?
我在左邊,眼神茫然,帶著一絲新生的茫然和對這具身體的極度不適應。
右邊的另一個頭顱,她也有自己的思想。
她的眼神充滿了暴戾,貪婪,和一種莫名刻骨的怨恨。
她瘋狂地扭動著,嘶嘶地吐著猩紅的信子,試圖爭奪身體的控製權。
我們隻能共用著這具畸形的雙頭蛇本體。
我們對之前的一切毫無記憶,她內心的滔天怨毒,和想要毀滅一切的破壞欲,是與生俱來的。
而三爺…他找到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