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天地已有自己的規則秩序,三道六界開始循環。
妹妹的惡行,很快被神界所知。
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界眼中,我們隻是最不起眼的妖物。
除了便是。
但玄尊不同,他是在天地初開,混沌之時,便存在的神。
他更早於天庭體係,屬於獨立的家族,獨立的個體。
因為那次大戰和將自身驪珠給我的原因,他身負重傷又要對抗祖蛇之力,最後靈脈亂轉到了低了不知多少個品階的蛇家,做了蛇家的三爺,休養生息。
蛇家以化龍為目標,可對三爺來說,化不化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早在數萬年前,各族征戰,他與龍族大戰,也是常有的事。
上古蛇族和蛇家完全是兩個概念。
所以天道要除了我們,必須繞過他。
當天雷欲要劈下來時,那是我和妹妹第一次意見統一,準備奮起反抗。
天上下來一個尊者,他冰冷無情的講著他們所製定的規矩,講述著我們的不堪。
最後,他頗為狂妄的說:“不要僥幸的以為他能趕來,以他目前的身份,護不住你們,你們隻能連累他萬劫不複,甚至會搭上他的家族和他的性命。”
聽到會連累他,在最後一刻,我慫了。
我寧願自己死,也不願傷他分毫。
我放棄了抵抗,也為“我們”之前所做的惡,贖了罪。
數不清的雷,齊齊射下,我們根本扛不住。
因為我的不反擊,那個所謂的妹妹臨死都還在詛咒我,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最後他趕來了。
他跑向我的那一幕,我感覺自己曾在哪見過…
他叫我業障。
他說,“業障,不許死。”
他用自己的身軀護著我,替我抗天雷,每一道落下,他的背脊就會浮現一道焦灼的雷痕。
我好怕他會死,我怕自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連累他,我隻能自斷修為,一把將他推開。
瀕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於他,不是恩。
我愛他。
是愛。
是超越了修行者愛世間萬物的愛。
是能為萬物去死,但我唯獨想為你活。
我不知道三爺和天神談了什麼條件。
我的靈魂,開始進入輪轉。
我變成了寄生觀的小道姑,整日與神像作伴,我負責掌管蛇仙殿的掃塵工作。
我從小就在寄生觀長大,沒有父母,隻有師父和師兄師姐相伴。
我性格活潑好動,每日去掃塵時,都不免要和蛇仙大人告狀…
今日師父又罰我抄經…
今日師兄偷吃了我一個燒餅!
今日我貪嘴…烤了隻家雀,晚上要去罰跪…
能去告狀或者說一說開心的事,是我每天最期待的事。
我以為我一輩子都能在寄生觀幸福快樂的長大。
十三歲那年,洪水。
我執意要護像,想將蛇尊大人帶走,免於洪水之災…
雷擊中屋簷,房屋老舊,倒塌,將我埋在了下麵。
當洪水褪去,師父們將我挖出來時,我緊緊抱著像體,早已沒了氣息。
之後我當過渡陰婆之女,當過盲眼卦師,當過醫女等等…
無一例外,我都沒有活過十八歲。
我的死,也多少都和他有些關係。
我仿佛陷入了一個循環,無限重啟,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被留下記憶的人,早已千瘡百孔,他要比我承受了更多次的離彆。
在一次次希望燃起後,又再度破滅。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