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神山的傳說聽過嗎?”
我搖搖頭,掃興道:“每座山似乎都有些傳說,隻是吸引人過去的故事罷了。”
“據說能登頂的都絕非常人,一輩子都會得到母神庇佑,難道不想挑戰試試?”
我笑他,“原來你也迷信。”
我們越往西開,溫度越低。
玄武城的氣溫已經夠低了,但眼下家裡還是深秋,這邊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
我們倆什麼也沒帶,跑去買兩件厚實的羽絨服,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我們找了一個向導,當天夜裡帶我們進山,隻為了看第二天的日出。
不過向導說,“近些日子都是陰天看不到日出的,具體如何還是要看二位的命了,如果害怕看不到的話,等幾天再進山也行。”
又是這句,看命。
我這倔強勁兒一下子上來了,斬釘截鐵道:“不!就今晚,我們今晚進山!”
我承認,有些時候…我有些太瞧得起自己了。
當雪粒子打在防風鏡上,劈啪作響,跟那催命符似的。
肺裡像塞了兩團浸了冰水的棉花,每一次吸氣都扯得生疼,喉嚨裡全是鐵鏽味兒。
兩條腿灌了鉛,每往上挪一寸,都感覺腳底下的冰殼子要裂開,底下是萬丈深淵,等著吞人。
梵迦在我前麵半步遠,冰鎬插進岩壁的悶響,是這白茫茫世界裡唯一的坐標。
“梵…迦…迦也……”
我喘得像破風箱,聲音被狂風撕得稀碎,幾乎聽不見。
前麵那道高大身影頓住,頂著能把人掀翻的狂風,硬是轉回半個身子。
他臉上也罩著防風鏡,看不清眼神,但緊繃的下頜線像刀削的。
他朝我伸出手,厚重的防寒手套在灰白一片的暴風雪裡,像唯一的錨點。
“手給我!”他的聲音穿透風聲。
我幾乎是憑著本能,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把自己凍得快沒知覺的手塞進他滾燙的掌心。
他猛地一拽,力道大得驚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我整個人踉蹌著撲進他懷裡,被他用身體死死擋住側麵刮來的刀子風。
"還能走嗎?"
他回頭時呼出的白霧,把護目鏡糊了層霜。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見他聲音裡裹著的雪粒,粗糲得像砂紙。
我比了個ok的手勢,其實腿肚子早抖得像踩在彈簧上。
出發前,向導說這雪山死亡率超過四成。
我當時正啃著梵迦也遞來的巧克力,漫不經心地接話,"那正好,死了我倆還能葬一塊兒。"
他當時捏著我下巴的手猛地收緊,指腹碾過我唇角的巧克力漬,眼神沉得像山底的冰湖,"不準說這種話。"
現在想想,那會兒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海拔七千多米的地方,每走一步都像有人拿鈍刀子割大腿。
積雪沒到膝蓋,風裹著雪片往衣服縫裡鑽,凍得骨頭縫都在打顫。
最要命的是缺氧,腦子像被灌滿了水泥,昏沉裡帶著尖銳的疼。
"歇會兒。"
梵迦突然停下來,轉身把我的氧氣管往他氧氣瓶上懟。
氣流帶著暖意衝進鼻腔時,我腿一軟差點跪雪裡,他眼疾手快撈住我,掌心燙得驚人。
"逞什麼強。"
他摘了我的護目鏡,指腹擦過我凍得發紅的眼角,"不行我們就下去。"
我盯著他睫毛上結的冰碴子笑,笑得胸腔疼,"梵迦也,你是不是不想得到母神的眷顧了?"
喜歡邪骨術師請大家收藏:()邪骨術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