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梵迦也會坐在沙灘上看星星。
這裡的星星特彆亮,密密麻麻地鋪在天上,像是誰不小心打翻了的銀河。
梵迦會耐著性子,給我講每顆星的故事。
雖然他講得顛三倒四,錯漏百出,但我還是聽得很認真。
"你看那顆最亮的。"
他指著天上的一顆星星,"那是北極星,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動,能指引方向。"
"那我們以後要是迷路了,就看它回家。"
我枕在他腿上,聲音懶洋洋的。
他低頭看我,眼裡的光比天上的還要亮,"有我在,你不會迷路。"
我沒說話,隻是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親了親。
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吹過來,撩起他額前的碎發,他閉上眼睛,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汗水,海鹽的氣息,還有他身上特有的冷冽味道交織在一起,空氣都變得粘稠滾燙。
入夜,浪潮聲是最能讓人放鬆的樂章。
他熾熱的吻落下來,帶著海風的鹹澀,滾燙地烙印在每一寸肌膚上。
身體在星辰大海的見證下糾纏,喘息聲被海浪聲吞沒。
情到濃時,他緊緊抱著我,滾燙的唇貼著我的耳廓,一遍遍低啞地喚著我的名字:“阿因…阿因…”
我身體不自覺的緊繃。
他從不會這樣叫我。
小時候,他會叫我小哭包,從沒有連名帶姓的叫過我的名字。
逐漸長大,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師門,我都是排行老三,所以他一直叫我符三。
如今他口中的阿因,是因還是陰?
極致的歡愉退潮後,是溫存的餘韻。
我蜷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受著被他手臂禁錮的力量。
黑暗中,一片靜謐。
隻有彼此交纏的呼吸聲。
可漸漸地,我感覺到他抱著我的手臂,收得異常得緊。
緊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他的呼吸,也似乎比平時沉了一些。
“梵迦也?”
我抬起頭,在黑暗中摸索著去碰他的臉,指尖觸到他緊抿的唇線,“…你怎麼了?”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睡著了。
就在我準備放棄追問時,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這次出來…你為什麼要拍那麼多照片?”
我一怔。
從未想過,他的心思會這麼縝密。
是啊,這趟旅程,我們去了很多地方。
雪山之巔,古鎮石橋,遼闊草原,熱鬨集市,海島沙灘…
他知道我從不愛拍照,因為我總覺得,鏡頭捕捉不到靈魂的萬一。
況且少魂少魄的人,更不能拍照。
可這次…每到一處,我都會拉著他,請路人幫忙,拍下很多很多合照。
雪山登頂時,我們凍得臉色發青,頭發被風吹得像瘋子,卻對著鏡頭笑得無比燦爛。
古鎮小橋上,我靠著他肩膀,他低頭看我,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
集市篝火旁,我們臉上還沾著烤串的油漬,對著鏡頭傻乎乎地比著剪刀手。
海島沙灘上,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把我扛在肩上,我對著鏡頭得意地揮手…
那些照片,一張張從我腦中飛快的閃過一遍。
“留作紀念不好嗎?”
我輕聲反問,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口畫著圈,“等我們老了,走不動了,到時候翻出來看看,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