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腥的海風猛地灌進來,帶著清晨特有的涼意,吹得我睡裙緊貼在身上,頭發瞬間糊了一臉。
我懶得管,任由發絲在眼前亂舞,視線有些茫然地投向遠處那片漸漸被晨曦染成淡金色的海平麵。
手裡攥著的手機,屏幕頻頻亮起,沉甸甸的。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很輕,但每一步都踏在我緊繃的神經上。
緊接著,一具溫熱堅實的胸膛貼上了我的後背,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暖意。
他結實的手臂從後麵環過來,鬆鬆地圈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亂糟糟的發頂,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像砂紙磨過耳膜。
“怎麼起這麼早?嗯?”
他輕輕蹭了蹭我的頭發,“早餐想吃什麼?海鮮粥?好不好?”
我將手機熄屏,沒說話。
他手臂收得更緊,下巴擱在我肩窩,胡茬紮得我脖子發麻,“怎麼了?”
“你要回去了嗎?”我啞聲問。
他沉默了一下,"有點事需要我回去處理一下。"
"多久?"我聲音有點發緊。
"很快。"他將我轉過身來,捧住我的臉,"最多三天,我就回來陪你。"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總是幽深的眸子裡,此刻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有那麼一刻,我想說讓他彆去。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們都不是能任性的人。
"好。"
他睫毛上還掛著晨光,我踮腳親他下巴上的胡茬,觸感紮人,像他這人一樣,骨子裡全是硬刺。
“注意安全。"
他捉住我的手按在唇邊,吻得很輕,像怕碰碎什麼似的。
“彆瞎想,”他喉結動了動,“乖乖等我。”
我沒再問。
有些事不用戳破,就像我知道他深夜站在我現在這個位置,翻閱了很久的手機。
就像他知道我也有自己的謀劃,隻是現在的我一直在忍。
早餐時,他把海膽蒸蛋裡的薑絲細心的全部挑出來。
我盯著他低垂的眼睫,突然想起在那記憶中,無論何時,他總是會這樣照顧我吃飯。
難怪之前,他這個不會伺候人的人,給我剝蝦布菜,會做的那般自然。
他把海膽放到我碗裡,提醒道:“快吃,涼了腥。”
我送他到快艇上時,馬達聲震得我耳膜疼。
他登船前回頭看我,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條想纏上我的蛇。
“晚上彆去海邊。”
“知道了,囉嗦。”
我揮手時手在抖,卻故意笑得吊兒郎當,“趕緊走吧,彆耽誤我找小哥哥一起戲水。”
他眉頭皺了下,大步走回來捏我臉,力道不輕不重,正好能讓我感覺到疼。
“私人海島哪來的小哥哥?”
我撇嘴,表示自己有的是辦法。
“安分點。”他說。
快艇開遠時,我還站在碼頭。
等那抹白色縮成個點,我摸出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是梵迦也睡著了,我偷偷在他額頭上畫了個小烏龜。
他居然沒醒,隻是皺了皺眉,伸手把我摟得更緊。
“傻子。”我小聲罵了句,把照片設成新的鎖屏壁紙。
瞬間,幾十條未讀消息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符般瘋狂炸響。
嗡嗡嗡地震得我手心發麻。
我點開。
王徽音的頭像在瘋狂跳動,一連串的消息帶著焦慮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