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反應極快,眼睛一轉,立刻接腔道:“啊!對!阿符!”
她衝我飛快地眨眨眼,做了個‘你保重’的口型,“那什麼…你和三爺也早點回去哈,我們倆就先撤了!”
話音未落,這兩個‘不講義氣’的女人,就像腳底抹了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鑽回霽月的車裡。
引擎轟鳴,一溜煙地消失在了街角。
隻留下我和梵迦也,以及他身後那幾輛散發著強大壓迫感的黑色車隊。
空氣瞬間安靜得可怕。
梵迦也冷冷地瞥了一眼穆鶯和霽月消失的方向,又看向身後那幾輛如同鋼鐵巨獸般的越野車,揮了揮手。
像是下達無聲的命令。
那些車燈瞬間調整正常亮度,引擎發動,訓練有素地迅速掉頭,悄無聲息地彙入車流,轉眼間消失不見。
隻剩下柳相開的那輛車,依舊沉默地停在路邊陰影裡。
看這架勢,他根本不是‘路過’。
他分明是帶著人,準備親自去熔河找我的。
隻是在去的路上碰見了我,所以逼停了我們的車子。
我這才後知後覺。
一絲難以言喻的愧疚感,交織著湧上心頭。
梵迦也拉著我的手,走向他坐的那輛車。
他親自拉開後邊的車門,示意我上去。
柳相將車子重新啟動,平穩地駛入玄武城流光溢彩的夜色。
可車內的氣氛,卻有些凝滯。
我湊上前,對柳相小聲道:“柳哥,要不整點音樂緩和下?”
柳相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臉上那副笑,似乎也在告訴我自求多福。
然後順手按了播放音樂的按鍵。
我手腕上被梵迦也攥過的地方,還殘留著清晰的痛感,通紅一片。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側臉的線條依舊冷硬,眉頭微蹙,似乎還在平複著剛才那激烈的情緒。
那股迫人的威壓收斂了,卻依舊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裡。
他之前從沒說過不讓我去熔河,我也不知道這會兒哪來的這麼大的脾氣?
我抿了抿唇,從口袋裡掏出那個暗紅色的獸皮盒子,獻寶似的遞到他麵前,試圖緩和氣氛。
“梵迦也,你看,不染在熔河找到的。赤陽。”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刻意裝出來的輕快和討好,“他說這東西對霍閒的身體有奇效,這回好了,霍老二的疑難雜症算是有救了。”
梵迦也聞聲,緩緩睜開眼。
那雙深邃的眸子,掃過我手中的盒子,又落在我努力擠出笑容的臉上。
他眼底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一點點,手指摩挲著我的側臉,依舊心事重重。
我繼續道:“你能不能幫我找個煉丹的大師?這東西…呃…我還真弄不來。”
他輕笑了聲,“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會呢?煉丹這種小事,也能難倒你?”
我被他噎了一下,但我敏銳地捕捉到,他語氣裡那點微妙的鬆動。
我立刻順杆爬,身體微微朝他那邊傾斜,聲音放軟,帶上點撒嬌的意味。
“那怎麼可能呢?
術業有專攻!
我現在又不是神仙,即便是神仙也不是什麼都會的!
再說了…”
我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真誠’的崇拜,“在這世上,我還真不認識誰這麼全能,像你這樣什麼都精通的呢!”
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梵迦也緊繃的下顎線條,似乎柔和了一絲,眼底那點殘留的怒意終於被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取代。
他輕輕‘哼’了一聲,算是接過了我遞的台階,伸手拿過那個盒子,指尖在那溫潤又冰寒的赤陽上拂過,感受著其中蘊含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