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長長地吸了口氣,眼裡滿是難以置信,“可這也太像了吧?!剛剛他走進大殿的時候,我差點以為…以為你師父真的回來了!嚇得我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湊近我耳邊,聲音壓得更低,“阿符,你是沒看見,剛才你們走了以後,大殿裡那些所謂‘大德’的那副嘴臉…嘖嘖!”
“怎麼了?”
“本來還沉浸在三爺突然卸任的氛圍裡,結果玄清真人一出來,說了幾句要‘肅清玄門’,‘重振法王殿威嚴’的話,那些之前還嚷嚷著要‘廢除法王’的家夥,立馬又變臉了。”
霽月模仿著那些人虛偽的腔調,“‘哎呀,玄清真人說得對!’,‘無規矩不成方圓啊!’,‘還是需要法王統禦,玄門才能有更好的發展!’,‘我們得像龍門山看齊’,‘三爺可能誤會我們的意思了’。
…我呸!
牆頭草!
真他媽惡心!”
我聽著霽月的描述,心頭毫無感覺,卻又有一種塵埃落定的了然。
“完了。”我輕輕吐出兩個字。
“什麼完了?”霽月不解。
“他們完了。”
我看著遠處梵迦也消失的方向,眼神逐漸變得鋒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龍門山從來就沒有真正隱世。
他們一直在做功德,為普羅大眾,也為肅清這末法時代的汙濁。”
我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就像鬼姑潛伏在市井街頭,像白玉潛伏在王瞎子身邊,龍門山的弟子,很可能早已滲透在玄門的各個角落,各個階層。
他們比我們更早發現玄門的腐朽,發現‘魔道、邪道’對人心無聲無息的侵蝕,發現有些人早已淪為欲望和黑暗的傀儡。”
霽月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龍門山一直在暗中搜羅證據,就像玄門中的錦衣衛?隻等時機成熟,便準備替天行道?”
我冷笑一聲,目光投向法王殿主殿的方向,“或許吧。
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們選擇站在了梵迦也這一邊。
或者說,龍門山本身就是梵迦也計劃的一部分。”
霽月被這個猜測驚得說不出話來。
“霽月。”
我停下腳步,看向她,“符晴的婚禮,還有多少天?”
霽月掐指算了算,“下個月十九號…應該還有二十八天。”
“二十八天…”
我沉吟道,“時間太短了,你還是先回西南,把根基紮牢。等符晴婚禮之後,我們再收網。”
“好!”
霽月重重點頭,“我發現和我鬥蠱那雙生子,應該是三爺提前部署在猝摩身邊的。
那天即便沒有我,她們也會找機會對猝摩動手。
幸好她們同意跟我了,那絕對是兩把快刀。
我把猝摩留下的錢財,分給了那些蠱女的家人們,既然人死不能複生,我隻能替她們照顧好家裡人了。
長老中有些對我意見不滿,但我至少已經攻克一半的支持。
現在誰想動我,他也得心思心思。”
“你會做得很好,我一直相信。”
這時,王徽音和霍閒也從大殿的方向走了過來。
霍閒垂著頭,腳步沉重,肩膀垮塌著。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透著一股濃濃的失落和迷茫。
王徽音跟在他身邊,小臉上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