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您有什麼…”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心頭莫名一跳,也朝門口望去。
來者是個男人。
他身形不高,甚至有些瘦小,裹在一件洗得發白的深灰色舊棉袍裡,頭上戴著一頂同樣灰撲撲,帽簷壓得很低的舊氈帽。
他從外麵凜冽的寒風中直接走進來,渾身帶進一股冰冷的,混合著塵土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陳舊氣息。
他走得很慢,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音,像一片飄進來的枯葉。
他沒有理會王徽音的詢問,也沒有摘下帽子,隻是微微抬了抬頭。
氈帽寬大的陰影下,隻露出一小截瘦削的下巴和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像淬了寒冰的針尖,又像是潛伏在黑暗洞穴裡,毫無感情的爬行動物的瞳孔。
他的視線掃過王徽音,沒有絲毫停留,直接越過她,如同無形的探針,精準地鎖定了坐在後方的我。
一股陰冷帶著惡意審視的寒意,瞬間順著脊椎骨竄了上來。
我後背的汗毛,幾乎根根倒豎。
身旁的阿炁,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握著筷子的手猛地一頓。
他停止了咀嚼,慢慢轉過頭,清澈的大眼睛望向門口那個灰撲撲的身影。
他小小的眉頭快速蹙了起來,粉嫩的嘴唇抿成一條警惕的直線。
原本天真爛漫的氣息快速收斂,整個人像一隻察覺到危險,瞬間繃緊了身體的小獸。
那灰袍男人對王徽音的存在視若無睹,徑直朝著會客廳中央那張寬大的紅木書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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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步伐依舊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王徽音被他無視的態度,弄得有些無措,下意識地跟了一步,“先生,您…”
男人已經走到了書案前。
他沒有坐下,甚至沒有多看案上攤開的筆墨紙硯一眼。
他伸出一直揣在棉袍袖子裡的手,那手上戴著一副同樣陳舊,邊緣有些磨損的黑色皮手套。
右手食指,緩緩抬起,屈起指節。
‘篤。’
指關節輕輕敲在攤開的香客登記簿上。
聲音不大,但在驟然安靜下來的屋內,卻如同重錘敲在鼓麵上,沉悶得讓人心頭發慌。
‘篤。’
他又緩慢的敲了一下。
‘篤,篤。’
第四下敲落。
聲音在寂靜中回蕩,帶著一種令人窒息,感到不祥的節奏感。
王徽音的臉色微微發白,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男人終於緩緩抬起頭。
這一次,帽簷下的陰影被廳內明亮的燈光驅散了些許,露出了他那張臉的下半部分,皮膚是一種不健康的灰白色,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嘴角向下耷拉,透著一股刻薄和陰鷙。
他的目光,越過書案,再次牢牢鎖定在我身上。
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裡,清晰地映出我和阿炁的身影。
“聽說,”他頓了頓,像是毒蛇在吞吐信子,“你這歸藏樓…能通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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