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他們看著這一幕,皺起了眉頭。
薛恒朝著包燈使了一個眼神。
包燈點點頭,加快幾步跑上前去,將聽見陸掌櫃話後,還擠在一塊不動的這群人一個一個拎著摔出去。
片刻後,滿場都是唉聲呼痛的慘叫聲。
本來這些人還要找麻煩,可就在一抬頭後發現摔自己的人居然是大理寺的包燈。
立刻低下頭去,不是閉著眼,就是扶著樹,遮著臉,呼痛不斷,呻吟不止。
包燈輕手輕腳回到薛恒身邊,道:“少卿,都處理好了。”
薛恒看著麵前的場景,點點頭。
此刻後來的眾人這才將視線轉移到被這群人圍繞起來的那片區域。
陰冷冰涼的石塊鋪就的地麵,肆意飛濺的鮮血,直挺挺躺在地麵上,身上本就豔色的半臂倒是不曾如何。
隻是這裡邊的衣袖吸飽喝足後,由白變紅,好似重新漂染了一番,倒是與外邊穿著的半臂分不出彼此。
原本束在頭頂發髻上的皮製小冠,也塗滿了鮮紅掉落在一旁地麵。
此刻隻剩下少數一些人還神情正常,如薛恒幾人一般麵色如常者實在少之又少。
便就是季瑤瑤也麵對著眾人,不敢看去,唯恐自己在人前過於失態。
而這絕大部分的人都還是屬於常人的範圍裡,已然背過身去大吐特吐,失態不已。
幾乎沒有人還在關心自己的儀態如何,畢竟此刻再沒有比眼中看見的慘狀更加震撼的,便就將在包間內灌的嘴寬胃滿的肚腹中的東西,頃刻間便就吐了個感覺。
身前是血腥慘案,身後是人間慘劇。
他們看到了什麼?
讓這群自詡涵養過人的郎君們,紛紛忍不住轉過身去吐個乾淨?
躺在地上良久的這位仁兄,絕大部分軀體都是完好的。
隻是這肩脖之上...
這滿地的鮮血從何而來?
是那脖頸處的滾滾熱浪無處可去,無路可回。
最後唯有揮灑天地之間,散了這滾燙的溫度。
從腳到脖頸處都呈現一副完整的狀態,隻是到了這...
在場的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即使這後院茅廁離得是有些遠,但若是大聲呼救,不說包間,便就大堂也都是聽的見的。
為何白郎君出事,卻沒有人聽見他的呼救聲?
也許先前還不甚明白,可見了白郎君如今的模樣,一切都不必多說。
白郎君頭上的小冠之所以會掉落,並不是因為被襲擊打掉,是因為底下沒有可以支撐的部分。
他的頭如一個陰乾很久的葫蘆,完整的裂成兩半,一半在左,一半在右。
離得有些距離,好似被人隨手丟開一般。
陰乾做瓢,舀水用的葫蘆大家都知道。
陰乾後的葫蘆要將內裡的葫蘆籽與瓤還有其餘殘留的雜質一並清除,留下外麵陰乾的殼。
此刻相隔甚遠的兩半腦袋便就是被掏空後的葫蘆瓢。
突然不知那個人開口道:“這頭顱之中怎得空空如也,裡邊的東西呢?”
“難不成人的腦中本就空空如也?”
一有那看不過的嘲諷道:“喲,難不成你們的腦子也是這般,空空如也,草包一枚?”
“還是說本就塞的稻草,那某倒是長了見識了今日。”
被刺的那人麵上漲紅一片。
難堪的,粉色從脖子蔓延上麵上,及至耳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