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玄符驅毒,暗流湧動
中軍大帳的羊毛地毯上,還殘留著昨日血戰濺落的暗紅血漬,雖經擦拭,卻仍在燈火映照下泛著暗沉的光澤。帳外傳來巡夜士兵整齊的腳步聲,與遠處偶爾響起的傷員低吟交織,勾勒出青陽城戰後的淒涼輪廓。李擎蒼盤膝坐於鋪著厚棉墊的木榻上,左臂平放於膝頭,那道被蝕魂蠱咬傷的傷口此刻泛著青黑,如同一條猙獰的小蛇,隱隱有黑色霧氣在皮膚下遊走。
玄機子道長手持驅邪玄符緩步走近,符紙邊緣的暗紅色紋路在燈火下若隱若現,中央鑲嵌的珍珠直徑足有拇指大小,溫潤的白光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金色流光。他將符紙輕輕放在案幾上,又從八卦袋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青銅小鼎,鼎身刻滿雲紋與符文,三足鼎立,造型古樸。“此鼎乃前代祖師傳下的‘聚氣鼎’,可彙聚天地間的浩然之氣,輔助將軍運轉真氣。”玄機子道長一邊說著,一邊點燃三炷艾草香,插入鼎中。艾草香燃起的青煙嫋嫋上升,帶著淡淡的草藥清香,驅散了帳內殘留的血腥與蠱毒異味。
“蝕魂蠱的陰寒毒力已滲入將軍經脈深處,尋常驅毒之法難以根除。”玄機子道長指尖在聚氣鼎上輕輕一點,鼎身瞬間亮起淡淡的金光,“這驅邪玄符需以將軍的浩然真氣為引,再借聚氣鼎的天地之氣為輔,二者相融,方能形成‘陰陽相濟’之勢,將毒力連根拔起。過程中可能會有經脈震顫之痛,將軍需咬緊牙關,切不可中斷真氣運轉。”
李擎蒼緩緩點頭,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他雙手結出“太極印”,掌心相對,緩緩置於丹田之上。體內的浩然真氣如同沉睡的江河,在他的意念催動下漸漸蘇醒,沿著經脈緩緩流淌。真氣途經左臂時,與陰寒毒力相遇,瞬間激起一陣細微的碰撞,李擎蒼眉頭微蹙,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玄機子道長見狀,立刻拿起驅邪玄符,對準李擎蒼的左臂傷口。他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驅邪縛魅,保命護身……”隨著咒語聲響起,聚氣鼎中的金光愈發熾盛,鼎口升起一道金色氣柱,與符紙上的珍珠相連。珍珠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將整個帳內照得如同白晝。
“嗡——”
驅邪玄符脫離玄機子道長的手掌,如同被無形之力牽引,緩緩飄向李擎蒼的左臂。符紙剛一觸及傷口,便緊緊貼在皮膚上,珍珠嵌入傷口邊緣,如同生了根一般。緊接著,符紙上的朱砂紋路驟然亮起,赤紅色的光芒沿著經脈快速遊走,所過之處,陰寒毒力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發出“滋滋”的聲響。
李擎蒼隻覺左臂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經脈中穿梭。他咬緊牙關,加大真氣輸出,浩然真氣如同奔騰的洪流,朝著陰寒毒力衝去。然而,那毒力卻異常頑固,如同附骨之疽,與真氣碰撞時不斷分裂,試圖沿著其他經脈擴散。
“將軍,集中真氣攻其一點!”玄機子道長厲聲提醒,雙手結出“引氣訣”,朝著聚氣鼎一點。鼎口的金色氣柱瞬間暴漲,源源不斷地注入李擎蒼體內。有了天地之氣的輔助,浩然真氣愈發強盛,如同金色的巨龍,將分散的陰寒毒力重新聚攏,一點點朝著傷口方向逼退。
就在此時,意外突生。李擎蒼體內的真氣突然出現紊亂,之前與柳無常大戰時受損的經脈在此刻隱隱作痛,浩然真氣如同失控的野馬,在經脈中橫衝直撞。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左臂的傷口處,青黑色的毒力趁機反撲,瞬間蔓延到小臂。
“不好!將軍的舊傷引發了真氣反噬!”玄機子道長臉色驟變,連忙從八卦袋中取出一張“定氣符”,貼在李擎蒼的後背心。定氣符瞬間亮起,一股溫和的力量順著脊椎蔓延,暫時穩住了紊亂的真氣。“將軍,莫要心急!緩緩運轉真氣,順著我的引導走!”
玄機子道長走到李擎蒼身後,雙手按在他的肩井穴上,將自身的道力緩緩注入。道力與浩然真氣相融,如同溫柔的向導,引導著真氣重新回到正軌。李擎蒼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的不適,集中全部心神,控製著真氣再次朝著陰寒毒力發起進攻。
這一次,浩然真氣與天地之氣、道力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如同金色的牢籠,將陰寒毒力牢牢困住。符紙上的朱砂紋路愈發明亮,赤紅色的光芒與金色的真氣交織,在李擎蒼的左臂上形成一道絢麗的光帶。陰寒毒力在三重力量的夾擊下,漸漸失去抵抗之力,化作一縷縷黑色霧氣,從傷口處被逼出。
黑色霧氣剛一接觸到符紙的金光,便瞬間消散,隻留下淡淡的焦糊味。隨著時間推移,李擎蒼左臂的青黑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淡紅色。半個時辰後,最後一縷黑色霧氣被排出體外,驅邪玄符上的光芒漸漸黯淡,珍珠的白光也變得微弱。玄機子道長收起聚氣鼎,熄滅艾草香,輕輕取下李擎蒼左臂上的符紙。符紙此刻已變得焦黑,輕輕一碰便化作灰燼,隨風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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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擎蒼緩緩睜開眼睛,活動了一下左臂,隻覺經脈通暢,之前的陰寒與刺痛感消失無蹤。他起身朝著玄機子道長拱手:“多謝道長出手相助,否則我這左臂恐怕就要廢了。”
玄機子道長擺了擺手,麵色卻依舊凝重:“將軍不必多禮。隻是這蝕魂蠱毒雖除,但其陰邪之氣已在你經脈中留下印記。日後每逢陰雨天,經脈可能會出現酸痛之感,需用艾草湯浸泡,再配合真氣調養,方能徹底根除。”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柳無常能修煉‘以身飼蠱’的禁術,說明幽冥教內部定然藏有更為恐怖的力量。此次青陽城之亂,恐怕隻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後續必然還有更大的陰謀。”
李擎蒼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走到帳邊,掀開簾子望向城外的夜色。月光下,青陽城的城牆如同沉睡的巨龍,城牆上的士兵正手持火把來回巡邏,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連成一片,如同星星之火。“不管幽冥教有什麼陰謀,隻要敢危害百姓,我李擎蒼定不饒他們!”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士兵慌亂的呼喊:“將軍!不好了!城西方向出事了!”
李擎蒼與玄機子道長對視一眼,連忙走出大帳。隻見一名渾身是汗的士兵跪在地上,氣喘籲籲地說道:“將軍,城西郊外的荒墳崗上,出現了大量幽冥教餘孽!他們正在焚燒百姓的屍體,還擄走了幾名幸存的孩童,看樣子是想煉製什麼邪物!”
“豈有此理!”李擎蒼怒喝一聲,握緊了腰間的青雲劍。柳無常已死,這些餘孽竟敢如此囂張,公然在青陽城附近作惡,簡直是不把守軍放在眼裡。
玄機子道長眉頭緊鎖,沉聲道:“荒墳崗本就是陰氣彙聚之地,加上百姓屍體的屍氣,若是被他們用來煉製蠱蟲或邪符,後果不堪設想。那些孩童的精血純淨,極有可能是用來作為‘藥引’,煉製更厲害的邪物。”
“張將軍傷勢未愈,守城之事離不開他。”李擎蒼迅速做出決斷,“道長,煩請你留守中軍大帳,協助張將軍加強城防,安撫百姓。我帶一隊精銳騎兵,即刻前往城西圍剿餘孽!”
“將軍萬萬不可!”玄機子道長連忙勸阻,“你剛驅完毒,真氣尚未完全恢複,幽冥教餘孽行事詭譎,說不定設有埋伏。若是你出了意外,青陽城可就真的危險了。”他從八卦袋中取出三枚黃色的破邪符,遞到李擎蒼手中,“這破邪符遇陰邪之物可自行爆發出符力,能抵擋蠱蟲與邪術的攻擊。你務必隨身攜帶,若遇危險,可點燃符紙求救,我會立刻帶人支援。”
李擎蒼接過破邪符,收入懷中,堅定地說道:“道長放心,我自有分寸。那些孩童若是落入幽冥教手中,定然凶多吉少。青陽城的百姓已經承受了太多苦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再遭迫害。”
說罷,李擎蒼轉身朝著帳外的校場走去。夜色中,校場上的士兵早已聽到消息,紛紛披甲持械,集結完畢。這支騎兵共有五十人,都是經曆過多次大戰的精銳,個個眼神堅定,手持長槍與長刀,腰間挎著弓箭,戰馬在一旁不安地刨著蹄子,發出低沉的嘶鳴。
“兄弟們!”李擎蒼翻身跳上戰馬,手中青雲劍指向城西方向,“幽冥教餘孽在荒墳崗作惡,焚燒百姓屍體,擄走無辜孩童!今日,我們便去將這些孽障一網打儘,為死去的百姓報仇,救出那些孩子!你們可有信心?”
“有!”騎兵們齊聲呐喊,聲音震耳欲聾,在夜色中傳出很遠。他們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緊握手中的兵器,等待著出發的命令。
“出發!”李擎蒼馬鞭一揮,戰馬發出一聲響亮的嘶鳴,朝著城西疾馳而去。五十名騎兵緊隨其後,馬蹄聲如同驚雷般在石板路上響起,打破了夜色的寧靜。
城西郊外的荒墳崗,原本是青陽城百姓埋葬親友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幽冥教餘孽作惡的場所。數十名身著黑色勁裝的教徒圍在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旁,篝火堆中,百姓的屍體被燒得劈啪作響,黑色的濃煙滾滾上升,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焦臭味。篝火周圍,插著十幾根木樁,每根木樁上都綁著一個孩童,最小的不過四五歲,最大的也隻有八九歲。孩子們被布條堵住嘴巴,隻能發出嗚嗚的哀鳴,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在火光映照下泛著水光。
為首的黑衣老者站在篝火旁,他身材高大,臉上布滿皺紋,左眼處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顯得格外猙獰。他手中握著一根三尺多長的法杖,法杖頂端鑲嵌著一個白色的骷髏頭,眼眶中閃爍著綠色的幽光,仿佛有生命一般。老者緩緩舉起法杖,骷髏頭的嘴巴突然張開,發出一陣刺耳的嘶鳴,周圍的教徒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恭敬地低下頭。
“柳護法雖不幸隕落,但教主的大業絕不會因此中斷!”老者的聲音沙啞如同破鑼,在夜色中傳出很遠,“這些百姓的屍體蘊含著濃鬱的屍氣,正好用來滋養‘噬靈蠱’的蠱卵。而這些孩童的精血純淨無比,是喚醒噬靈蠱的最佳‘藥引’!待噬靈蠱煉成之日,便是青陽城覆滅之時!到那時,我們幽冥教必將稱霸天下,讓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匍匐在我們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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