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下人上前來,徐徐撤換碗碟。
默默擺上酒水熱茶,以及膳後點心。
桑覓端坐了一會兒,忍不住好奇。
“最近,有什麼案子嗎?”
謝擇弈語調平淡:“這種東西,每天都有吧,不過我也並非事無巨細都要過問,每日多是些文書公務,案件複核。”
桑覓點頭:“我懂,他們搞不定的凶案就會找你。”
“嗯。”
“他們背不了的鍋,也會找你。”
鬼使神差的,桑覓隨口接了這麼一句。
謝擇弈的麵色微微僵了僵,滯了片刻才回神:“呃,這麼說大概也沒錯。”
桑覓一臉若有所思,茫然之中,仿佛又了解到了某種真相,開拓了見識,她恍恍惚惚地脫口而出:“你真厲害,這麼能背鍋。”
“……”
謝擇弈忽然不知該怎麼回她。
他隻好略顯不自在地給自己倒水。
桑覓見誇了他,他也不說話。
一時間,思緒繁雜。
很快,又想起了查案的事。
“我想和你一起去查案。”
“嗯,覓兒想來就來。”
謝擇弈端著一杯水,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
桑覓想起之前,他說過的話,心念微動:“我也可以去大理寺當差的,你告訴我,他們要考什麼,我可以去學……”
這樣就能知道,他們那些人到底如何查案。
往後,她也就不會被逮住了。
謝擇弈回道:“不必去學。”
桑覓不禁有些不服氣:“我可以學會的。”
她這些日子,連納鞋底都學會了。
怎麼可能,應付不了那些考試?
桑覓自認,自己也能去謀個芝麻官當當。
謝擇弈說:“我知道,覓兒可以學會,你能讀書寫字,總能謀個抄錄的差事做,我之前說你考不上,其實是戲言。”
桑覓悶著頭不說話。
謝擇弈補充道:“但你,不必非得去當差,衙署中那些不太要緊的抄錄小職,該留給更需要的人,望京中,很多人生於微末,寒門苦讀,隻是為了那麼一個好差事。覓兒你呢,想來大理寺,隨時都可以。”
桑覓有所意外。
捋了好一會兒,才理清楚他這番話的意思。
“你想要看我查案,不需要掛個什麼名頭,什麼時候想來,便可以來,我既答應教你,自會記在心上。”
謝擇弈說著,給桑覓也倒了一杯溫開水。
桑覓捧著樸素的木紋水杯,淺啜了一口。腦中回蕩著那番話,不知不覺想起了桑大人以往常念叨的話。
天下,社稷,律令,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