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彎彎想到他前後幾次的幫忙,無論是在另一片大陸的暗中相助,還是這次順利引見族長,他都提供了切實而關鍵的幫助。
這份人情,她記在心裡。
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衝他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好,謝謝你。以後你要是有什麼需要,也可以來找我,我會儘全力幫你的。”
傅謹深看著她如花的笑靨,那眉眼彎起的弧度,唇邊淺淺的梨渦,與他記憶中兩人依舊親密時望向他的笑容,幾乎一模一樣,一樣地動人,一樣能輕易攪亂他的心湖。
可正是這相似,成了最殘忍的酷刑。
這讓他瞬間想起了她最後離開自己時,那雙冰冷決絕、不帶一絲留戀的眼眸,和那句將他打入深淵的“永不相見”。
極致的溫柔與極致的狠心,兩種截然不同的模樣在他腦中瘋狂交織、碰撞,心頭再次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拉扯、撕拽,痛得他喉嚨發緊,幾乎維持不住臉上僵硬的表情。
他多想能以傅謹深的身份,而不是頂著這張陌生的皮囊站在這裡!
他多想能坦然地接受她這份感謝,甚至……能再次擁有她由心為他釋放的、獨屬於他的笑容。
巨大的落差和渴望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強行扯了扯嘴角,試圖回應一個笑容,卻隻牽動出苦澀的弧度。
他的目光貪婪地鎖住她的眼睛,仿佛想透過這雙清亮的眸子,觸摸到那個深藏的靈魂,可他隻能不舍地開口:“不用謝,那……你們好好休息。”
他其實想留下,瘋狂地想。
哪怕隻是看著她,聽著她的聲音,再多待一會兒,多說一句話,感受她存在的氣息,也能稍稍緩解他靈魂深處的渴求。
可那幾個雄性如同守護領地般的警惕目光,像冰冷的針刺醒了他的理智,提醒著他,不能太出格。
他現在頂著燼影的身份,不是傅謹深。
這個認知澆熄了他胸腔裡翻湧的衝動。
就算他是傅謹深,在她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新的伴侶後,他又有什麼理由和資格,在這裡戀棧不去?
更重要的是,他了解彎彎。
她看似柔軟,骨子裡卻有著不容侵犯的邊界。
死纏爛打、步步緊逼,隻會讓她感到壓力,讓她厭煩,將她推得更遠。
適當的距離,克製的關心,反而能讓她放鬆警惕,消除戒備。
或許隻有這樣,他才能找到更多機會,自然地地接近她,關心她。
帶著這份清醒的認知和滿心的苦澀,他轉過身,一步步慢慢離開。
“燼影。”
他並未走出太遠,後麵傳來雄性的聲音。
停下腳步,回頭下意識地看向彎彎剛剛所在的位置。
但那裡已經空空如也,沒有彎彎以及她身邊另兩個雄性。
隻有酋戎,像一座沉默的山巒,獨自站在那裡,目光沉靜地看著他。
“看什麼?”酋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問了出來。
語氣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不易察覺的警告。
傅謹深眉頭幾不可查地一皺,心底湧起一股煩躁。
他沒有回應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