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她真的能做到平靜無波,可提及他還是如同觸及舊傷,讓她連呼吸都有些疼痛。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帶著一絲疲憊揮了揮手,“算了,不提了。提到他我就心煩。”
燼影傅謹深)張了張嘴,他想告訴她這半年的身不由己,想告訴她每一次回去後撕心裂肺的思念,想告訴她他此刻就在她麵前!
可是……他頂著燼影的身份,隨時可能消失。
與其讓她解除誤會,傷心難過,不如……就這樣吧。
她以為自己傷害了她會慢慢忘掉自己,和她的獸夫們幸福生活。
巨大的無力感將他淹沒,最終,他隻能將所有的解釋、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愛意,都死死地咽了回去,化作喉間一聲幾不可聞的哽咽。
“我去把他處理了,你休息一下。”
逃避一般,燼影傅謹深)將羅傑高大的軀體扛起來,大步走向洞外。
夜色漸深,白彎彎終究是抵不過疲憊,靠著冰冷的石壁,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鎖,偶爾會因為洞外遠處的隱約聲響而輕輕瑟縮。
他不敢將白彎彎單獨留在洞中太久,本想挖個坑將羅傑埋了免得被野獸啃食。
但他並未走太遠,發現岩石中間有一處凹槽,正好能將他放入,也能避免被大型食肉動物糟蹋,扯了些樹枝和石塊遮蔽,“謝謝你救了彎彎,希望你下輩子投個好胎。”
說完,乾脆利落地轉身回洞。
放輕腳步走進去,聽到她平穩悠長的呼吸後,燼影傅謹深)才小心翼翼地、近乎貪婪地靠近。
他輕輕地將她滑落的外袍重新攏好,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他就這樣,借著篝火微弱的光芒,肆無忌憚地凝視著她的睡顏。
目光描摹過她熟悉的眉眼,挺翹的鼻梁,微微抿著的唇瓣。
這或許是他唯一的機會,能離她這麼近,可以不用掩飾眼中洶湧的情感,可以暫時忘卻彼此之間橫亙的身份鴻溝與時間裂痕。
“既然這麼放不下,不如成為他的獸夫。”燼影的聲音在意識深處響起。
傅謹深沒有回應,他的意識回不去,會消散……
而且,讓他每天親眼看著彎彎被其他雄性輪流寵愛,比殺了他更令人痛苦。
“我可以幫你的。”
燼影話音落,傅謹深終於有了回應,“如果彎彎願意接納你,我不反對,但我希望,以後我要是不在了,你能永遠愛她,用性命守護她,你能做到嗎?”
毫無疑問,這幾乎是每個雄性都能做到的事情。
“我會!或許我對她現在隻是好感,達不到你對她感情的深度,但我相信,以後我不會比你差。”
“那就好,我不阻止你,但你未必能過她獸夫們那一關。”
說完,傅謹深不再說話,他一動不動地蹲在白彎彎身邊守著她,如同最忠誠的守衛,也如同一個絕望的信徒,守著他早已失去的神隻。
篝火漸漸微弱,洞內的光線愈發昏暗,但他依舊清晰地勾勒著她的輪廓,仿佛要將這一刻,永恒地刻入靈魂深處。
直到下半夜,洞口傳來極其輕微聲響。
他瞬間從沉浸中驚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放鬆,也有不舍。
他迅速起身,悄無聲息地移動到洞口。
酋戎、尹澤和金翊三張擔憂且疲憊的臉出現在他視野裡。
“彎彎呢?”尹澤著急,一邊問一邊越過他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