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冰冷的、毫無生息的軀體靜靜地躺在那裡。
他胸前那被獸神力量侵蝕、又被自身能量反噬造成的可怕傷口,依舊猙獰外翻,沒有任何愈合的跡象。
然而在那傷口的最深處,靠近心臟的位置,似乎有一點極其微弱的幽暗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極其緩慢地、一下又一下地閃爍著。
這光芒微弱到幾乎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一體,但它確實存在著,並且以一種極其緩慢速度,極其微弱地汲取著周圍空氣中散逸的、來自那場爆炸殘留的混亂能量,以及……羅傑體內尚未完全消散的生命精華。
同時,他那隻緊握過能量石、此刻無力攤開的手掌,指尖幾不可查地、極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幅度小到如同幻覺,更像是屍體在徹底僵硬前最後的神經反射。
夜風吹過,遮蓋在凹槽上的枝葉輕輕晃動,一縷慘淡的月光趁機漏下,恰好短暫地照亮了羅傑蒼白的麵孔……
遠處,獸神麾下獸軍發出的喧囂聲隱約可聞。
在茂密樹林的遮蔽中,白彎彎在酋戎、尹澤和金翊的嚴密護送下,如同潛行的夜豹,巧妙地避開了那些如同無頭蒼蠅般、在林間漫無目的搜尋的獸軍。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與狂暴的氣息,提醒著他們危險的臨近。
“前麵是一片斷崖,正好可以看到象族的情況,你們帶著雌性在這裡休息,我去探查情況。”
燼影傅謹深)無法靠近彎彎,隻能看著幾個雄性將她牢牢護住。
忍了一路,他打算獨自去釋放一下心情。
“好,那就麻煩你了。”
這次的意外,酋戎不放心讓彎彎再離開自己的視線。
如果探路這種事情有燼影代勞,他非常樂意。
並未等待太久,燼影傅謹深)悄無聲息地折返,他對等候的幾人低聲道:“他們的大部隊似乎正在往回撤退,雖然還有小股部隊在遊蕩,但攻勢明顯停止了。”
其他雄性還未開口,燼影傅謹深)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一種洞悉關鍵的冷靜:“或許是獸神被羅傑臨死前的反撲重傷,能量不穩,無法維持如此大規模的操控。”
酋戎眸色驟然一閃,如同發現獵物的猛虎,銳利的目光投向獸軍撤退的方向,語氣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戰意:“現在……豈不是攻打獸神、永絕後患的最好時機?”
他心動了,若能趁其病要其命,無疑能解決最大的威脅。
白彎彎立馬察覺到他危險的念頭,一把緊緊抓住他結實的手臂,衝他用力搖頭,語氣急切而堅定:“不行!現在絕對不是好時機!”
“嗯?彎彎,”酋戎試圖安撫並說服她,“他受了重傷,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彆擔心,我們……”
“你們聽我說!”白彎彎打斷他,目光掃過同樣麵露思索甚至隱隱讚同之色的尹澤和金翊,聲音清晰而冷靜。
“那個獸神非常詭異!他擁有極其恐怖的自愈能力!我和燼影都親眼見過,而且我們根本不清楚羅傑到底傷他到什麼程度,又能拖延他多久!萬一我們找去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呢?”
她皺了皺眉,繼續陳述利害:“他的實力遠超赤階,深不可測。何況他手下還有那麼多被控製、不畏生死的獸軍!風險太大,我不想讓你們去冒這個險!”
她見幾個雄性眼神閃爍,顯然還沒有完全打消那個冒險的念頭,心中焦急。
“你們都不許去,我有辦法……”
她本想說,隻要這獸神再按捺一段時間,給她和她的赤階獸夫們足夠的時間孕育並撫養幼崽成長,他們未來將擁有更多強大的戰力,屆時優勢將無比明顯。
拖延下去,對他們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