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思明的神色一凝,遇到故交後代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他開口對餘則成有些嚴厲的問道:
“你是說客?”
這時一旁的劉閃,看了眼錢教授,然後對著餘則成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要是正府的說客,那就請回吧!”
餘則成在心裡嗤笑了一聲,心說我要是沒看出你是什麼東西變得,恐怕還真被你給瞞過去了。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餘則成也不打算再多呆了,畢竟有這個劉閃在,自己就算是想跟錢教授敞開心扉,也沒這個機會,他也不可能給李涯抓到自己把柄的。
餘則成這邊正要起身離開,沒想到卻被錢教授給叫住了。正如餘則成從劉閃身上聞到了統字輩的味道,錢教授也在餘則成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紅黨。他當初跟那些愛國人士有所接觸,自問對他們還算是了解,於是便對餘則成試探著說道:
“等等,你要是紅黨的人,請替我轉告一聲,我在這兒恭候他們。”
餘則成貌似無意的撇了眼劉閃,然後對錢教授說道:
“他們的人也許找不到這兒,即使找到了,您也很難離開的。”
餘則成說的是實話,因為李涯這個家夥把這裡防的那叫一個滴水不漏,不光是在外圍安排了監視的特務,還在錢教授的身邊布置了劉閃這個暗哨,就算是餘則成都感到很棘手,更彆說我地下黨的同誌了。
錢教授的態度很堅決,一副生死看澹的模樣,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沉聲說道:
“那我就死在這裡,寶島老子是堅決不去的!”
錢思明之所以從米果回來,是為的報效自己的祖國的,因為他在米果親眼見證了人家軍事上的強大,他不想自己的國家受製於人,曆經千辛萬苦的回來,沒想到卻趕上了內戰。
在見識到以常凱申為首的國黨,不顧廉恥的挑起內戰,對紅黨趕儘殺絕,和國府觀員的貪婪腐化後,錢思明徹底的對這些個敗類感到失望,他不想為這樣的人效力,那讓他覺得是對自己畢生所學的最大侮辱。
餘則成回到天津站的時候,發現站裡來了幾個木匠,經過旁敲側擊,知道是李涯叫來的,這些人在敲敲打打的釘著箱子,看樣子還真準備將錢思明給硬綁到寶島去。
餘則成回想起今天看到錢老的時候,他那有些虛弱的身體,餘則成很懷疑錢老經不經得起這樣的折騰,這群人是根本沒將錢教授的死活放在眼裡啊,隻要不把人留給紅黨,就算是死也要讓錢思明教授死在寶島,這讓餘則成的心裡一沉。
餘則成下了班回到家裡,翠萍對著餘則成問道:
“怎麼樣老餘?見到那個教書先生了嗎?”
餘則成抱著肩膀坐在沙發上,回想起見到錢思明的場景,感慨的說道:
“老先生很有骨氣啊,說寧可死也不跟著他們走!”
餘則成在心裡暗自籌謀,到底要怎樣才能在不引起保密局特務懷疑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錢思明給營救出來。這時就見翠萍對他說道:
“老餘,不就是他一個人嗎?你給我配個幫手,再給我找把槍,我去把他偷出來!”
餘則成有些無奈的笑了,他對著翠萍耐心的解釋道:
“你帶著槍去,那還叫偷嗎?那不就是搶了嗎?”
“反正是把人弄出來不就完了嗎?”翠萍大聲嚷嚷道。
餘則成給她比了個小聲地手勢,然後起身來到窗邊,挑開窗簾朝外頭打量了一眼,確定沒人在外麵監視他們。然後又來到了門口,側耳傾聽了一下鄰居的動靜,確定沒人聽他們牆角之後,才對翠萍說道:
“把人弄出來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到時候要把人給藏在什麼地方?要知道整個天津都是國黨的勢力,除了保密局還有黨通局,甚至是警備司令部,到時候就算是想跑都跑不出去。”
翠萍有些不服氣的撇了撇嘴,對著餘則成辯解道:
“不是吧,這麼大個天津衛,還藏不了他一個人了?”
餘則成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對著翠萍繼續說道:
“即使能把人藏住,怎麼送出去才是個最大的問題,要知道人一丟,馬上就會全城戒嚴的。強取是不可行的,那是萬不得已的下下策,不過你剛才說的偷,倒是提醒了我。”
餘則成一邊說著,一邊去寫字台拿過了一張便箋和鋼筆,趴在茶幾上寫下了幾行字,然後疊好了遞給翠萍,開口說道:
“一會兒去書店,你把這個交給羅掌櫃,千萬彆再發生上次的事兒了!”
翠萍本來對餘則成派給她新的任務,還感到挺開心的,最後的那句話讓翠萍瞬間炸了毛兒,不耐煩的都囔道:
“你彆沒完沒了的老說上次的事兒好不好?教訓我有癮嗎?你這是有辦法了?”
餘則成在思考自己的計劃還有沒有什麼疏漏,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
“現在隻能試一試了,敵人可能要強行綁架錢思明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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