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麗知道上次四美偷了家裡的戶口本,跑去西藏找戚成鋼完婚,葉晨對她的意見很大,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心中的怨氣還沒消。
不過這種事情她也沒法勸,畢竟大哥說得在理,四美本身就打小不靠譜,平日裡更是賺多少花多少的主兒,從來都不知道攢錢。現在要是冒失的把這筆巨款交到她手裡,還真未見得是什麼好事兒。
從新房子離開,葉晨也算是鬆了口氣。說實話,他之所以這麼為三麗操心,實在是因為她未來的老婆婆實在不是個東西,他希望一丁和三麗能早些從家裡搬出來,經營著自己的小日子。
要是再有喬家的世界裡評選出最讓人惡心的存在,一丁媽絕對是不輸於渣爹喬祖望的,這一公一母簡直堪稱人間奇葩。
當年,一丁媽一直懷不上孩子,有人給她出主意,可以先抱養一個孩子,這樣可以帶個孩子來。果然夫妻兩抱養了一丁後兩年,她懷上了一寧。
兩個兒子負擔重,一丁媽便惦記著將一丁還回去減輕負擔,畢竟這又不是自己親生的。然而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被她老公,也就是一丁爸給堅決阻止了。
總之,一丁這個養子從一開始就是不被她待見的存在。從一丁長大後的表現來看,他媽偏心親生兒子之餘,還沒忘記給一丁洗腦,各種的pua,目的就是讓一丁要對這個家多付出,哥哥要讓著弟弟,諸如此類的簡直不要太多。
這種畸形的生活環境,也導致一丁從小就有些木訥老實。如果不是遇上有主見的喬三麗,王一丁這一輩子,怕是就這樣渾渾噩噩活成母親和弟弟的取款機。可以說三麗就是一丁生命裡的一道光,給他的人生帶來了救贖。
一丁媽跟三麗撕破臉的事情,葉晨沒事的時候聽四美提起過,畢竟她們兩姐妹住在一個屋,有很多的溝通不存在障礙。
不過葉晨可不覺得一丁媽和未來的兒媳撕破臉,僅僅就隻是因為三麗自作主張,和一丁一起去了外企工作。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恐怕從三麗讓一丁從母親那裡要回自己的存折,給兩人結婚攢錢的時候,她就已經對三麗有著深深地記恨了。
一丁媽覺得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以後掙錢了去給彆人家的女兒花銷,不能給自己親兒子攢福利了,心裡忒不爽,見了三麗,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三麗第一次上她家吃飯,準婆婆那偏心小兒子兒媳的樣子,換個彆的姑娘怕是當場摔桌子走人了。
王一丁這個老實蛋與養母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親情糾葛,葉晨自然是沒理由去插手,也管不著。可是他不能不為三麗這個妹妹著想,從小她就命運多舛,葉晨不想她成了家還受婆婆的刁難,所以才提前幫她準備了這條退路。
原世界裡三麗和一丁的結婚非常的草率,甚至因為三麗把錢賠給了單位,連辦場像樣婚禮的錢都沒有,最終和一丁選擇了旅行結婚,去到外地玩了幾天,就草草回來了。
這次不一樣,葉晨幫著好一頓張羅,幫著妹妹包了幾十桌酒席,把大學老師和電視台的同事都拉過來幫著撐場麵。至於宋清明這個一起工作的死黨,更是不用說,跑前跑後的幫著忙活。
誰知道一丁媽那個老妖婆反倒是來了毛病了,在一丁提出來從家裡搬走的時候,老太太撒起了潑,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現在呢,是有老婆的人了,老婆呢也願意在你身上花錢。你呢,就由著她牽著你鼻子走,工資工資交給她,她送你的東西還是她自己的呀,畢竟你人都是她的了,自己的媽和弟弟就可以咧在一邊了是不是?”
王一丁雖然性子憨厚,可不代表他是傻子。他想不明白,自己結婚的錢都是自己和三麗一分一毛攢起來的,沒用到家裡分毫,為什麼當媽的說話會這麼難聽。
不會從小被灌輸的孝道,還是讓他小聲說道:
“媽,我和三麗都商量好了,哪怕是我們搬出去了,交給家裡的錢也一分都不會少的。”
一丁媽的嘴撇的跟大號耐克似的,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兒子啊就是指望不上,這還沒抬老婆呢,眼裡麵就沒自己的媽了。算了算了,就當我什麼也沒和你說,以後呢,我也不會向你再張口了,反正你已經跟我們家人離心離德了。”
不得不說,老妖婆是深諳pua的,她把王一丁對家裡的貢獻全都給抹殺了,忘了她那親生兒子之所以能娶上媳婦,全都是王一丁把自己積攢多年的積蓄拿了出來,這種人說她一聲冷血絲毫不為過。
老妖婆拉著一張驢臉好些天,眼瞅著王一丁的婚禮日期將近,她卻連參加的意思都沒有。最後逼得王一丁迫不得已,把三麗送給自己的新婚禮物,一台最新款的摩托羅拉漢顯bb機送給了一寧,她這才鬆了口。
因為這件事情,三麗直接被氣哭了,直言懷疑一丁不是她親生的,這麼喪良心的事兒都能做得出來。最後還是在一丁的安撫下,這才平靜了下來。
三麗回家的時候,眼眶都哭腫了,葉晨吃飯的時候見到了,自然要問個明白。三麗委屈巴巴的道清了原委,氣得喬家兄弟姊妹飯都吃不下了,尤其是四美,更是大聲嚷嚷道:
“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你那個婆婆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還沒過門兒呢,就這副德性,要是過了門兒,那還了得?
姐,多虧你跟一丁搬出來了,要不然你還指不定受她多少刁難呢!大哥,你倒是說說話啊,一丁不能給我姐做主,難道你就這麼看著?”
葉晨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裡,身上散發的怒氣,是個人都能感覺的出來,喬家的主心骨此刻也真的生氣了。二強目光看向了葉晨,也是在讓他拿個主意。
最終還是三麗打破了屋內沉悶的氣氛,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
“哥,你彆聽四美瞎胡鬨,我沒事兒,後天就是我和一丁大喜的日子了,日子終究是我倆過,有一丁心疼我就夠了。”
葉晨突然毫無預兆的笑了,他探出手指,輕輕拭去了三麗臉頰的淚珠,然後說道:
“我妹妹我從小疼到大,自己都沒說給弄哭,哪有讓外人欺負的道理?彆說她是一丁媽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
三麗,你放心,這個場子我務必幫你堂堂正正的找回來,要是這點事情我都做不到,那我也不佩當你大哥了。”
二強和四美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裡,大哥從不說大話,他們甚至難以想象大哥會怎麼去針對一丁媽。
三麗也有些緊張,不過心裡更多的是溫暖。而且她也沒有勸阻葉晨的打算,畢竟大哥是在給自己爭麵子,要是自己再阻攔,那多少有些不知道好歹了。更何況在她心中,她巴不得自己的那位婆婆能長點記性……
隔天喬三麗和王一丁的婚禮正式舉行,一大早盛裝打扮的王一丁,隨著婚車前往紗帽巷,在一陣鞭炮聲和街坊四鄰的起哄中,從喬家接走了滿麵春光的新娘子三麗。
婚車途經浮西橋站和總統府站,最終抵達了舉辦婚宴的漢府飯店,宋清明作為攝影師全程跟車拍攝,這個排場在九十年代還是非常少見的,而且接送新娘的婚車車隊一齊的奔馳,可謂是掙足了眼球,宋清明作為葉晨的死黨絕對是出了大力。
一丁媽和弟弟妹妹被婚車拉到漢府酒店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傻眼,因為他們做夢都沒想到自家老大的婚禮會這麼轟動,一丁媽本以為一寧倒插門去了女方家,舉辦的婚禮就夠有排場的了,可是跟一丁和三麗的一比起來,直接被打落進塵埃。
婚禮來的嘉賓都是衝著葉晨的人脈來的,畢竟他作為電視台的名記,在那裡經營多年,而且在金陵大學讀研究生時,還是導師的得意門生,最關鍵的是他在文壇取得的成就,這讓他的好友質量簡直不要太高。
任誰都沒有想到,主持婚禮的司儀,居然是金陵台晚間新聞的節目主持人,平日裡囂張跋扈的一丁媽和他的弟弟妹妹,此時再沒了往日的氣焰,縮在自己的位置上全都跟乖寶寶似的,唯恐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