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早飯後,黃欣欣早早的趕了過來,林娜娜笑著說道:
“欣欣,你還怕我們起不來啊?雖說昨天抬了一天的胳膊,我們幾個手臂都沉到沒知覺了,可是答應了鳳姨,繼續幫她采摘梅子,我們幾個不會言而無信的。”
黃欣欣不自然的笑了笑,對著林娜娜回道: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過來找葉晨的,今天我和他要去一趟古城。你也知道村裡那個正在裝修的民宿,老板一直沒把工人的工資結清,現在工人們鬨得厲害,直嚷嚷著要罷工。
這件事情的影響很惡劣,本來這邊韶華書屋正興建著呢,鬨了這一出,我擔心韶華總部的人有想法,所以得抓緊處理利索,幫著工人們把拖欠的工資討回來。
我一個女流之輩,雖說是個村官兒,可是在有些時候,說話沒份量,所以我才拉葉老師這個外援,幫我去壯壯膽氣!”
黃欣欣的話讓小院裡的這群年輕人陷入了沉默,唯獨胡有魚表現的義憤填膺,怒斥道:
“太不像話了,我最討厭這種拖欠農民工工資的老賴了,這種黑心的老板他就不怕做噩夢嗎?”
馬丘山臉色有些不自然,拍了拍胡有魚的肩膀,說道:
“小胡,沒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做生意難免遇到個資金周轉不靈。當初我做共享那會兒,也曾經陷入過沒錢給工人發工資的窘境。
最後我賣了兩套房子,給工人結清了工資才宣告破產的,也許這民宿的老板陷入了困境也說不定,彆那麼激動。”
胡有魚撇了撇嘴,對著馬丘山繼續說道:
“馬爺,不是所有人都和您一樣有良心的,這些年新聞裡爆出來的老賴還少嗎?”
葉晨沒參與這次的討論,因為他是這群人裡唯一知道事情原委的那個,包括黃欣欣都不知道這對開民宿的夫婦,當下正麵臨著怎樣的困境。
這對來鳳陽邑村開民宿的夫妻,以前在深市打工,算是經濟收入不錯的那夥人。偶爾來鳳陽邑村旅遊的時候,看好了這邊的環境,打算讓自己過些清閒的日子,於是就跟村裡協調,買下了兩塊出售的宅基地興建民宿。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誰知道民宿蓋起來,正在裝修的這段時日,民宿老板的妻子,突然查出來罹患了骨癌,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嶽父也因為女兒身患絕症,得了腦梗。
這讓丈夫一下子陷入了困境,把給民宿裝修的錢全都扔在醫院給妻子和嶽父治病了。
葉晨背上了自己的單肩包,笑著對黃欣欣說道:
“欣欣,咱們走吧,早點弄清怎麼回事兒,也好早點平息工人們的憤怒。”
許紅豆看著葉晨離去的背影,感到有些困惑,因為以她對葉晨的了解,這是個心中極富正義感的男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按理說他是應該和老胡站在一邊的,他今天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反常啊,難道這件事裡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葉晨和黃欣欣是在一間茶館裡和民宿老板見麵的,這個中年男人神情萎靡,一點都沒有精神頭,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
他在講清了自己的困境後,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裡麵裝著三萬塊錢,他有氣無力的說道:
“小黃,你受累了,幫忙把建築隊的工錢結一下。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還是得麻煩你,幫著張羅轉讓一下,我現在實在是沒有精力了。”
說著說著,這個長相儒雅的中年男人,當著外人的麵,忍不住哭出了聲。這場麵看的葉晨和黃欣欣心中都有些酸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對於一個成年男子來說,想讓他們流淚實在是太難了。看得出來,這是個對家庭背負著責任,並且勇於去承擔的好男人。
葉晨思忖了片刻,對著民宿老板說道:
“轉讓這件事情我來幫你張羅吧,彆灰心,沒準兒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你要是倒下了,這個家就真的散了。”
民宿老板是第一次和葉晨見麵,不過葉晨的暖心話語,還是溫暖了他。他抹了抹眼淚,站起身來,對著葉晨和黃欣欣鞠了個躬,說道:
“謝謝,謝謝你們!”
回去鳳陽邑村的路上,是葉晨在開車。黃欣欣一路上哭的泣不成聲,作為一個剛出社會的小姑娘,她為這對夫婦的遭遇感到難過。
葉晨從檔位旁的紙抽裡,扯了兩張紙巾,遞給黃欣欣,然後勸慰道:
“欣欣,彆太難過了。這世上最無奈的就是疾病,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這對夫妻已經勝過了大多數人了,至少還能夠彼此扶持。咱們能做的,就是儘量幫他們減輕負擔。”
黃欣欣哭的稀裡嘩啦,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抽噎著說道:
“葉老師,我就是覺得太不公平了,他們明明那麼努力的想過上好日子……”
葉晨注視著前方蜿蜒崎嶇的山路,輕歎了一聲,語氣沉穩的說道:
“生活就是這樣,不會永遠都一帆風順。但是由小見大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人品,這位老板都已經這麼艱難了,他寧願借錢也要先把工人的工資結清,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他妻子骨癌發現的早,據我所知,隻要是積極治療,靶向藥配合化療,存活率最起碼都在五年以上,我相信他們兩口子一定能度過難關的。”
葉晨和黃欣欣回到鳳陽邑村的時候,正巧遇到胡有魚一夥人從鳳姨的果園幫忙回來。胡有魚笑著對葉晨說道:
“今天摘梅子的時候,我還和娜娜打賭來著,我猜那個老板會放賴,看著民宿爛尾。娜娜和我持相反的意見,她說那對兩口子不是那樣的人。來吧老葉,由你來揭曉正確答案!”
葉晨看了看眾人,唯有馬爺已經離開,回燕京開始新的征程了,剩下的人都還在。葉晨語氣平靜的將民宿老板的遭遇講述了一遍,聽完後院子裡一片寂靜。
其他人倒是還好,胡有魚一臉的不自然。馬爺還沒走的時候,他就全是譴責,更是和娜娜打了賭。隻見他從兜裡掏出錢夾,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拍在娜娜手心,然後問道:
“老葉你說咱們要不要給他們張羅個捐款啊?”
葉晨輕輕搖了搖頭,對著胡有魚說道:
“和這兩口子相比,比他們困難的多了去了。我已經答應了,幫他把那間民宿轉讓出去,到時候他們不缺錢的。”
回到有風小院後,因為這群人抬著腦袋摘了一天的梅子,所以每個人都累的不輕。葉晨拿出了雲南白藥噴劑,噴在了許紅豆的肩頸處,幫她輕輕按摩著頸椎,她發出小貓一樣的嬌喘。
娜娜和陳南星也是重複著一樣的動作,陳南星還借機調侃道:
“娜娜,咱倆是一對單身汪,不像他們倆似的每天撒狗糧,所以就隻能互相關愛了。”
林娜娜被逗的哈哈笑,至於大麥則是拿著根棉簽,捧著腳在摳著什麼。林娜娜看到後有些嫌棄的問道:
“大麥你在摳什麼呢?”
大麥有些懵懂的抬起了頭,抬了抬兩個腳丫子,說道:
“我腳磨出了水泡,每個腳兩個,還對稱的,你看!”
許紅豆被大麥呆萌的樣子給逗笑了,林娜娜對著大麥問道:
“那你明天還過去幫忙嗎?”
許紅豆從果盤處拿了一個鮮紅的草莓,給葉晨投喂了一個,又自己吃了一個,然後說道:
“曉春不是說明天楊冠軍他們會去幫忙嘛,那咱們就不用去了,他們都是乾農活兒的好手,用不到咱們的。”
大麥舔了舔嘴唇,對著娜娜她們說道:
“我和老胡跟鳳姨說好了,明天晚點去,因為明天中午的午飯是烤五花肉。”
幾個女生都被大麥嬌憨饞嘴的樣子給逗笑了,娜娜攬了下碎發,笑著問道:
“你不更新小說了?”
大麥撅了撅嘴,擺弄著手裡的膏藥,說道:
“等我貼完膏藥我就回去攢搞了。”
林娜娜長時間和大麥接觸,知道她們這群網絡寫手的規矩,笑著調侃道:
“萬一要是寫不出來不就開天窗了嗎?”
大麥得意的笑了笑,對著幾人比劃了一個v的手勢,嘚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