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泛紅,眼神撲朔,向前想要去抓那個空杯子,瞳孔中卻都是重影。
燭光似有多處火團,晃之又晃,他心中沮喪起來。
不清醒的狀態,讓本身沉著冷靜的莫涵煦,很想宣泄。
“你說,我喜歡上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你,會以慕。我該怎麼跟你啟齒?又怎麼告訴你什麼時候對你動了心。”
他席地而坐,愁眉苦臉絮叨著。
“你會不會不喜歡我,已經喜歡其他人了。”
酒委屈地卷入舌中,自認為學了各種禮儀,也活的極像南方男子了。
可是誰來教教他,喜歡上南方男子該如何?
他從未想過自己是個斷袖,這麼多年,他的心和見到生人一樣,宛如不會解凍的冰。
男子女子,高官小官,公主皇子,皆是以禮相待。
表麵上的笑顏,拉遠的是和彆人的距離。
從小熏陶,他習慣了。溫潤慢熱,謙遜有禮,都是誇讚。
可那人悄然撞進他心,沒有預兆,沒有提示,沒有準備。
莫涵煦腦袋裡糊裡糊塗,與他的片段始了又終,反反複複翻轉。
好難過,又好開心。
喜歡的人就在身邊,或許還能待上許久。
可他現下說不了。
他不說,一是怕師兄弟情誼僵化。
二是,心愛之人若是得不到,會更加難過。
三是他們皇子的婚約,堪比大事,並非自己能做決斷的。
“會以慕,你會喜歡我嗎?可以一生一世隻和我待在一起。不要喜歡上彆人,好嗎?”
可不可以,心裡把我放在獨一無二的位置,他人無法踏足。
酒杯倒空,滾落在地上。
案旁有的酒壺立著,還有兩壺沒有開封。
寂靜空遼的夜,掛滿了滿天星,無人吹滅燭火。
青花色的酒杯穩當當放在蠟燭邊,師兄抓了幾次,抓到均是虛影。
杯子映著光芒,配著燭火,聽著蟬鳴蟲鳴,度過長夜。
無人語。人亦入夢。
白日來的快,按照常理,早功是辰時二刻開始的。
秦沫總是起的最早,每次都自己獨自去鳶環池邊,先自行練習。
偶爾起床會碰上莫涵煦,每次師兄皆朝他禮貌地笑笑,就會進到會以慕的房間叫他起床。
會以慕次次都是睡眼朦朧著去開門,然後又黏回床上,等著師兄的連環叫早,才真正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