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昀眼角輕揚,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厲色。
好一招指桑罵槐!
大舅舅一席話,明麵上是在責罵大表哥,暗戳戳地警告她要謹言慎行,也認定他們倆存在“見不得人的關係”。
由此可證,上官珩的“自家人”身份,知情人是少之又少,外公居然連大兒子也沒有告知。
上官昀麵不顯色,挑起身前一束長發,狀似無聊地動手撥弄。
“小昀啊,舅舅知道你貪玩,但是”男人神情一凝,端起長輩的架子開始諄諄教導:
“像這種要事,你怎麼沒有提前告訴我呢?不單是擅作主張,還拉攏了好幾個董事。”
“你啊,從小就耳根子軟,彆人說什麼你都照單全收。可今天開會的目的是要選‘總裁’,又不是玩‘過家家’的遊戲,怎麼能隨隨便便地做決定呢?”
在男人的刻板印象中,上官昀和其他豪門小姐彆無二致,熱衷購物打扮美容一類的“燒錢”消費行為;
這幾年她行蹤飄忽不定,經打聽得知,隔三差五就出國玩樂,逗留沒幾天又飛往地球的另一端,如同一隻沒了腳的小鳥滿天翱翔;
據聞,前陣子她還去探望老爺子,還帶了一個男的回去,對方好像是混娛樂圈的,美其名曰香餑餑的小鮮肉,實則不外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小白臉。
反正這些統統不重要,本想著整天找不到人影的上官昀,會和上回一樣缺席股東大會;
今天不但準時到場,還和那個久未露麵的混小子一同現身。
雖心存疑惑和一點擔憂,但這兩人不足以構成威脅——
不過是冠上“上官”姓氏的外孫女和名義上的孫子,兩者皆為“外人”。
隨著會議的進行,上官昀的發言,猶比擲出的一枚手榴彈,炸得他們猝不及防;
而其後公布的結果,更是讓他們感受到五雷轟頂的衝擊——
宛若一輛脫軌的列車,撞上懸崖峭壁,落得粉身碎骨的悲慘下場。
他處心積慮謀劃多時,竟功虧一簣;
輸得心不甘情不願的他,當然不肯就此作罷,縱使塵埃落定,也要嘗試著力挽狂瀾。
中年男人先瞥了眼心不在焉的上官昀,再瞅向始終默不作聲的上官珩,語重心長地接著道:
“再說,小珩他才畢業沒幾年,想必積累到的工作經驗也不多;二來他還沒進過公司,對內部的組織架構和相關的規章製度都很陌生。”
“要新進的員工在短時間內儘快熟悉崗位上手,難免有點勉強,更何況是對公司一無所知、一竅不通的人,對吧?”
說到最後,他朝另一個男的使了使眼色。
對方立刻隨聲附和,順著話頭調轉槍頭對準自己的親兒子:
“大哥言之有理!就他那個不學無術的家夥怎麼能擔此重任?這分明不是在胡鬨嗎?”
乍一聽,上官昀撩起一撮發絲輕輕“呼”了一下,同時不著痕跡地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了隔壁的上官珩一腳。
他還要故作深沉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