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曬！發什麼呆？該去淨心室了！”黑框眼鏡婦女用戒尺敲了敲她的課桌。周圍的女孩子們已經排成一列，低著頭往外走。
走廊牆壁上貼滿了標語：“女子無才便是德”、“忍讓是女人最大的美德”。白曬注意到每個轉角都裝著監控攝像頭，而所有窗戶都被焊上了鐵柵欄。
淨心室是個沒有窗戶的小房間，二十平米的空間裡擺著幾十個個跪墊，牆上的四麵都有監控，房間正中央的屋頂上，還掛了一個喇叭。
白曬學著其他人的樣子跪下來，膝蓋立刻傳來刺痛，這裡的墊子，都不簡單，裡麵不是棉花，而是碎石子。
淨心室，是學校用來讓學員們懺悔自己的過錯的。
“今天我們要懺悔的是懺悔‘不敬之罪’。”
汪老師的聲音從牆上的喇叭裡傳來，“想想你們曾經對父親、兄長、男友表現出的不敬，這都是要下地獄的重罪！”
白曬悄悄觀察著其他人。
最前排一個瘦弱的二十歲左右的女孩突然開始劇烈顫抖，然後“哇”地吐出一灘黃水。
“李佳婷！你又玷汙聖堂！”喇叭裡傳來一聲憤怒至極的怒吼。
緊接著，門被打開，幾個穿著保安服的壯漢衝了進來，拽著女孩的頭發往外拖。其他人依舊保持著跪姿，但白曬看見她們的手指都在不受控製地痙攣。
不知道等著這個叫李佳婷的女孩子的是什麼懲罰。
晚飯是半碗稀粥和幾片菜葉。
食堂牆上掛著巨大的電子屏，循環播放著“優秀學員”的視頻。
那些女孩眼神空洞，麵帶微笑地講述著如何通過"女德學習"獲得幸福。
在這裡，吃飯的時候，也是禁止交流的，而且，不能發出吃飯的呼嚕聲，筷子，調羹的碰撞聲，也是不能有的。
白曬低頭喝了一口粥，寡淡無味，甚至帶著一絲餿味。她注意到食堂角落裡，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給幾個女孩分發藥片。
那些女孩麻木地吞下藥片，眼神更加呆滯了。
“那是鎮定劑。”旁邊一個細若蚊蠅的聲音傳來，“不聽話的就要吃。”
白曬微微側頭，看到一個戴著厚重眼鏡的女孩。她臉色蒼白，嘴唇乾裂，但眼神中還殘留著一絲清明。
“我叫林小雨，”女孩低著頭，假裝在喝粥，“你是新來的吧？我勸你彆反抗，他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
白曬輕輕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她注意到食堂的角落裡，李佳婷被拖了回來。她的衣服上沾滿了嘔吐物，臉上有明顯的巴掌印，走路一瘸一拐的。
晚飯後是"內務課"，教導如何服侍丈夫穿衣吃飯。
白曬機械地跟著做，心裡卻在計算著這裡的布局和守衛的換班時間。
晚上九點，所有學員被趕回宿舍。
宿舍是八人間，鐵架床，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白曬注意到宿舍裡也有好幾個攝像頭。
“熄燈後不許說話！”幾個保安凶神惡煞的在宿舍走廊外吼道。
燈滅了，房間裡陷入黑暗。
這時，房間裡才傳出幾聲壓抑的啜泣聲，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學員傳出來的。
哭聲是會傳染的。
幾聲過後，好幾張床上都傳來了啜泣聲。
突然，走廊上傳來腳步聲。所有啜泣聲立刻停止了，房間裡隻剩下緊張的呼吸聲。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手電筒的光從門上的小窗照進來，掃過每一張床。
光線在屋裡停留了一分多鐘，最後才離去。光消失後，腳步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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