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麼,我真的很想揍你。”進入一片竹園,確認四下無人了,永琪收住腳步,回身看向爾泰,目光裡的冰冷,是跟隨永琪這麼多年以來,爾泰從來沒有見過的。
“如果那樣能讓你好過一點,我不介意。”爾泰從容地迎上永琪的目光。
“你……”永琪感到一股怒氣直衝天靈蓋,他不受控製地朝爾泰衝過去,“騰”地抓住了爾泰的衣領,麵露怒色。
被永琪鉗製的爾泰並沒有還手的意思,他依然是那樣坦然地看著永琪,不帶一絲逃避。
“上次,在我府裡,你不是跟我說過,你隻想以兄長的身份陪伴她、守護她麼?所以你這是不打算履行你對我的承諾了嗎?你還當不當我是兄弟!”
“我如果不當你是兄弟,當年,我就和你公平競爭了!”爾泰依然是平靜的語氣,邊說邊握住永琪抓著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甩了下去。
這是第一次,永琪親耳聽到了爾泰承認對小燕子的心意,其實,聰明如他,從爾泰這次回來的種種行為,再聯想曾經他們在一起朝夕相處的日子,他又何嘗猜不透爾泰的心思,隻是如今,當他所有的猜測被當事人親口承認了,還是讓永琪略感無法接受:“你承認了,你喜歡她,是不是?”
“這沒有什麼奇怪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又不是唯一的君子。”爾泰說的雲淡風輕,“隻不過,當初,我發現,一向大而化之的小燕子,隻有看著你的時候才會臉紅,那意味著什麼,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作為你的兄弟,我沒理由去破壞雙向奔赴的感情,所以,我選擇了默默陪伴和祝福,僅此而已。”
“那,你現在是為什麼,是不願意祝福了嗎?我和小燕子,並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了,你這突然去求皇阿瑪指婚,又算是什麼意思。上一次在我府上,我問過你,你可不是這麼說的。”爾泰始終泰然處之,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永琪自然是讀得懂爾泰此時此刻的坦誠的,他的衝動也漸漸收斂了些,但是內心的不甘卻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放下的。
“我如果告訴你,去皇上麵前請旨,是小燕子主動提出讓我去的。你信嗎?”爾泰盯著永琪,毫無意外地看到永琪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信。但是我說的句句屬實。確實是小燕子主動提出來的,雖然,我知道,她這個提議裡,壯士斷腕、不給自己留後路,或者說是逃避的成分更多,因為她親口告訴我,她還沒有完全放下你。”
“她沒有放下我……她沒有放下我,她親口說的……”永琪喃喃著,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而轉瞬,他仿佛又想到了什麼,焦急地看向爾泰,“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向皇阿瑪請旨?你明明知道她不愛你,你娶一個不愛你的人有意義嗎?”
“我不在乎,隻要她開心,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爾泰說,言語裡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對未來的期許,“就如當初,我願意如兄長般照顧她,也如此時,她希望我能帶她離開皇宮,我欣然配合。隻要她高興,我都可以。”
“好,就算你偉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偉大,會破壞我唯一的機會的!”永琪急切地低吼。
“真的還有機會嗎?”爾泰淩厲回問永琪,“就算鄂爾泰大人的遺訓不及皇上指婚的聖旨更有效力,可是,你確定你過得去你額娘那道砍?是,小燕子現在有了比欣榮更尊貴的滿人身份,然後呢?她依然是那個從小沒學過三從四德的小燕子,你確定,你額娘會真正看得上她?如果,你額娘隻是因為她的家世而同意你們在一起,你不會覺得那是對小燕子的一種褻瀆麼?而你,又能保證,往後餘生,你額娘不會和小燕子起任何的衝突,即便起了衝突,你也一定會堅定地站在小燕子這邊嗎?如果這些你都能毫不猶豫地保證你能做到,那麼,我願意退出,並且,我還會幫你去說服小燕子,隻要你能給我承諾,我說到做到。”
永琪被爾泰問的一時語塞,愣了片刻,他又仿佛找回了思路,不服氣地反問:“磕磕絆絆是每戶人家過日子的常態,你就敢保證,小燕子跟了你,不會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和你額娘起衝突?”
“我敢!”爾泰微微抬頭,送上果斷的回答,“小燕子如果嫁去學士府,就憑她是皇上最寵愛的義女這一點,她就是這府裡身份最尊的人,代表著至高無上的君權,全府上下沒有人會對她有半點不敬,更不會有人看不起她。她在那裡,隻會活的很舒心、很快樂,不需要卑微地討好誰,更不需要為了誰去改變自己。至於我額娘,我家和鄂家本就交好,小燕子是我家虧欠鄂家的一筆債,我額娘隻會加倍對她好,如親生女兒一般的照顧和疼愛,這個,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承諾!”
爾泰言之鑿鑿,永琪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他,內心的防線正在一點點崩塌。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訴他,爾泰所說的句句在理,小燕子去了學士府,一定是比跟了他更加自由自在,可是,讓他就這樣放手,他如何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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