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重光攜弟子隨雲瑞的大軍北渡內海。
一上岸,雲瑞按照原定計劃負責拿下磐海郡,而範重光則帶著落海門的弟子直撲騰州州府。
兵貴神速。
在騰州牧張理樓還沒有收到磐海郡丟掉的消息時,範重光就已經將他請入了密室。
張理樓雖容貌已顯老邁,但麵色紅潤,眼神有力,看著像是有些修行。
麵對著範重光,他也沒有絲毫的畏縮,隻是儘力地規勸。
“範門主何行此事啊?兩軍交戰,怎得還勞煩仙人出手了?”
範重光隻是哈哈一笑,“你好生配合,保你性命無憂。”
知道範重光無法相勸,張理樓隻好歎了口氣,退到一旁。
一名男子嘴角掛笑,悠然地踏進密室,如朗月清風,超凡脫俗。
範重光看見來人,微笑點頭。
以安看了張理樓一眼,“我不欲為難騰州百姓,也請州牧莫要為難於我。”
“你們圍困州府,究竟意欲何為?”
張理樓見來人氣度不凡,範重光的態度也有些敬意,想來也是個有地位的人。
“好叫州牧大人知曉,吾之不才,添為大夏少師。”
張理樓眼睛一縮,苦笑道:“怪不得,竟是百花宮少宮主當麵。那麼,少宮主此來,是收取我州氣運來了。”
以安點頭:“正是。”
“你休想。”
張理樓突然暴起,大聲怒喝,“南蠻無知,你竟敢爾?”
寒光在牆上一閃而過,灰白的胡子在槍尖微微顫抖。
他的身子早已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哆嗦道:“茫茫騰州,皆是我齊國百姓。”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還是堅定有力。
“從今天開始,為我大夏子民。”
以安聲音洪亮,語氣冰冷,藏有不容置疑的堅定。
張理樓衣襟震顫,青筋於脖頸顯露,他猛然踏前半步。
心中忘卻了抵在喉間的長槍,鷹隼般的目光死死剜住以安:“爾等鐵騎踏入騰州那日,可聽見稚子哭嚎?焦土上所躺著的,皆是食我州糧、飲我州水的骨肉!”
“可笑!竟想讓我等跪為夏狗。呸!”
喉間泛起心酸味,他卻昂首挺胸,袍角被風掀起如泣血戰旗,“縱是血染城頭,吾亦要教爾等知道——齊國山河,半寸不讓!”
說話間,他手中用力一捏,密室突然搖晃了起來。
不好!
範重光眼神一變,張理樓摧毀了開啟龍氣之地的密鑰。
趁著眾人分神之機,張理樓果斷後退,試圖躲開顧夏的攻擊。
他用眼神狠狠地剮著以安,臉上升起了一道毅然之色。
以安雖位知命境,但自己身為騰州牧也稍有修行,若拚了這條命去,輔以法寶或也能同他共赴黃泉。
隻要殺了以安這個罪魁禍首,能為大齊爭取一絲喘氣之機,哪怕身死而道消亦無悔矣。
他心中果斷定下這番決定。
然而,他身子往後退半步,顧夏便向前跟進半步,槍尖始終抵在他的咽喉,不差分毫。
他一下子著急了起來,方寸之間,已分高下。
張理樓的眼神隨之黯然,自己連一個侍女的攻擊都躲不過去,又如何以命相搏?
同歸於儘也成了一番笑話。
果然,他耳邊響起了以安的聲音。
“捆仙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