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理樓隻感覺身子一頓,體內的靈氣也隨之受到了束縛,整個身子隨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吾命休矣。
他緩緩闔上雙眼,將所有的悲愴都揉在了在蒼白的臉上。
他的眉間溢出的不甘幾乎凝成實質。
有山河破碎卻無力回天的錐心之痛,也有困於枷鎖無能為力的悲戚自嘲。
他等待著寒槍的到來,等待著自己生命的結束。
自己終究是死在敵人的槍下,與君儘忠,於國無愧。
然而,他等待良久,卻遲遲沒有感受到來自寒槍的鋒利和鮮血的熾熱。
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流出一絲疑惑。
“百花槍下不死忠義之士。”
以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算你走運。”
沒有死成,撿了一條命。
沒有為國儘忠,張理樓臉上露出一絲遺憾。
劫後餘生的顫栗,也讓他心中不禁閃過一絲竊喜,隨後又因此而滿是自責。
以安便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隻對範重光問道:“沒有密鑰,可有方法打開龍氣之地?”
範重光看了張理樓一眼,“龍氣之地深入地下,脈絡複雜不便挖掘,隻有用密鑰打開大門通過密道進入。如今密鑰被毀……。”
“我勸少宮主還是退去吧!”張理樓雖然被束縛,卻依然高聲道:“龍氣之地的大門由天材地寶經大能精煉而成,若無三名以上的五行境修士,不論什麼方法皆是徒勞無功。”
三名五行境?
以安的嘴角扯出一道譏笑,他身子往後仰了仰,看見門外在照看斐芸的青雪。
不過是一扇破門而已。
當龍吟響徹上空,騰州大地為之一顫。
玄陽子臉色驚變,他知道騰州氣運出事了。
他滿臉糾結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寧元明和趙世寅對外麵情況仿若未知,各自坐在一張椅子上,細細品茗。
“天生變故,道友不去看看?”
“有朋自遠方來,貧道怎能有所怠慢。”
“謔,道友這是拿風雷山當自己家了啊?”
……
簷角銅鈴突然叮咚亂響,蕭月指尖撫過窗欞的動作驟然頓住。
遠處傳來的輕微龍吟裹著一絲淒冷。
她轉身望向立於屏風旁的藍蘭真人:“騰州異動,真人覺得,我清音閣可要派人前去?”
藍蘭真人垂眸轉動,神色淡然:“雷萬石雖被東靈衛帶走,但是玄陽子留在了騰州主持大局,想必他應該有所定策。”
“也是,倒也不用我等操心。”
蕭月聞言輕笑出聲,素手取下牆上七弦琴隨意撥弄,未有章法的音符卻有幾分悅耳。
窗外龍吟聲依然持續,窗欞跟著簌簌發顫。
玄陽子的指尖無意識得摩挲著茶盞邊緣,骨節泛白的指節在青瓷上印出淡淡的痕跡。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們一眼,心中暗自一歎。
前有南夏入境劫掠騰州,後有烈陽宗突降將風雷山。
若非東靈衛及時趕到,恐怕風雷山也奔了焚情穀的後塵。
他表情漸漸地肅冷下來,現在騰州氣運又遭到了圖謀。
自己被寧元明和趙世寅相脅無法抽身,齊國竟無人阻攔,不禁有些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