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塵注視湧動的人,快速思考,卻控製不住的產生恍惚,想到了其他,思維跳躍。
人群的呐喊,憤怒和咒罵,喧囂的聲音無處不在,他靜默的看著,像是與人群相隔,不在一個世界。
眼中波光流轉,竟是絲毫也沒理會汙蔑,動與靜,鬨與寧,無數嘈雜的聲音堆疊,成了此刻襯托。
他站在兩邊分界,正逐漸隱沒,進入唯一的一方,獨自代表...人,站在自己的立場。
‘此前總是想著國家、勢力,天地、災劫,無數宏大的命題在我眼前,等著麵對,沒有在意其下個人,現在一看,卻是陡然驚醒。’
‘我亦是芸芸眾生,無數分之一,渺小卻唯一。’
‘若沒有天地針對,沒有天樞醒目,我也將隨波逐流,受人擺布。’
這一刻,程塵甚至覺得底下的人,太過悲哀,連思想的自由都沒有,他們沒有自我,一切都是他人驅使,為他人的利益奔波。
遊行?示威?為何事遊行?為誰示威?
這樣浩大的衝突,他們真的想過自己願意嗎?他們真的是為了自己嗎?他們參與其中,不過是他人的謀劃罷了。
為的,也不是他們以為的...正義。
地位,財富,權勢,這個世界有太多不平等,高位者天然壓迫下位,下位的一切貢獻都要集中,流向頂端,高層的一個念頭,便足以掀起動亂。
程塵心中積攢了太久,那個隱隱出現又不斷消失的問題,終於在這一刻打破束縛,衝出了世人觀念的壓製,向他傳達。
‘為什麼要為他人活?為什麼不為自己而活?’
‘我亦是獨特,眾生中唯一,我亦有自我,我亦有追求,何故放下我,捧起他?何故枷鎖?’
‘何故雕琢心,束縛神,迎逢烏合眾?’
程塵的精神劇烈波動,無數念頭起伏生滅,在短短的片刻之內,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心靈在蛻變,經曆一場頓悟。
‘打破廟中神易,破心中神難。’
‘過去,我想依附於華夏,企圖以華夏之力破我困局,妄圖以渺小的個人對比一個國家,獲得等量尊重,以之合作......這何其可笑。’
‘即便我知這個世界的華夏並非我曾經的祖國,心中也占據龐大重量,可我之情況,即便真是同一個世界,同一片土地,我便要束手就擒麼?’
‘華夏已經成為我的束縛,獲得庇護的同時,一切都被規束,在此框架,我沒有任何超離的可能。’
‘以前無所謂,那時心中沒有追求,可現在,我想探尋自己的未來,是時候作出選擇,與過去告彆。’
“今後的道路,一個人走吧。”
掩上窗簾,程塵的心漸漸冰冷起來,終於下定決心,轉身走向了關押雷米都的客房。
這個世界由於他的存在,已經與正常社會完全不同,人的心理變化極其恐怖,欲望與野心突破了束縛。
經過六年演變,甚至已經到了堂而皇之的作惡都沒有人驚奇的地步,許多默契的規則也成為擺設。
因此,底下的遊行隻是一個笑話,依靠龐大的人群數目綁架尚有道德的華夏,但這不會有效太久。
程塵的視界拔高,以國家層麵的角度審視,眼下這裡的亂象隻是沒有足夠武力,不能鎮壓,並非不能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