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間,周圍的黑暗便化作無數閃爍著微弱星芒的碎片,揮灑在一片虛無之中。澤塔隻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失重感如同巨浪般狠狠拍入他的身體!瞬間吞噬了他的所有感官和意識!身體猶如被拋入了無儘的虛空漩渦,急速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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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
清脆的、帶著某種規律的水滴聲,輕輕敲擊著澤塔混沌的意識邊緣。
首先恢複的是嗅覺。
一股混雜著濃鬱草藥苦澀、陳舊羊皮紙塵埃、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上好木材的沉穩香氣的空氣,輕柔地鑽入他的鼻腔。這氣味陌生卻沉靜,與戰場上的血腥截然不同。
隨之而來的是觸覺。
他感覺自己正躺在一張極其柔軟、帶著織物細膩觸感的床鋪上。身下是厚實、帶著陽光曬過般溫暖氣息的絨毯,蓋在身上的薄被輕盈而舒適。雙臂傳來陣陣鈍痛,尤其是右臂,仿佛被重物碾過一般。右眼的位置則傳來一種深沉的悶痛,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乾澀與沉重。
暖黃的光線在眼皮上跳動,耳邊除了舒緩的水滴聲,還有鳥鳴、鈴響,以及極其細膩、如同小動物般細微的鼻息。
終於,澤塔艱難地睜開酸楚的眼皮,將視線掀開一條縫隙。一片模糊的、溫暖的暖黃色光暈在眼底蕩開,光線並不刺眼,猶如晨曦的前奏、黃昏的餘韻。
他眨了眨眼,終於看清周身的環境。這裡是一間寬敞、裝飾考究的房間。高高的石砌拱形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由黃銅與彩色玻璃製成的巨大吊燈,散發著溫暖的光芒。牆壁貼著深色、帶有繁複暗紋的壁紙,掛著幾幅描繪埃弗拉風光的古典油畫。巨大的石砌拱窗上掛著厚重的深藍色天鵝絨窗簾,此刻被拉開了一半,窗外是深邃的夜空與繁星。
房間內彌漫著淡淡的藥草香。他躺在一張寬大的、帶有華麗雕花床柱的四柱床上。床邊不遠處,一張厚重的橡木桌上擺放著各種水晶藥瓶、銀質醫療器具和一盞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提燈。
床邊,科妮婭坐在木椅上,一隻手搭在床沿,頭微微歪向一側,呼吸均勻而深沉,一對虎耳時不時顫抖幾下。
轉頭望去,薇佩絲、小蘇、瑟萊雅、諾亞和露西都相互倚靠著,擠在一張寬大、鋪著厚實雪白獸皮的柔軟沙發上。
澤塔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內心中關於戰場的血腥場景頓時煙消雲散,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湧上心頭,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溫柔而釋然的微笑。
就在這時,房間厚重的橡木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入。來人正是洛羽,當她抬起疲憊的雙瞳之際,一下便對上醒過來的澤塔的視線,微微怔在原地。
澤塔看著她的反應,露出一絲輕笑,低聲道:“洛羽...你沒事啊,太好了。”
“...哼嗯。”洛羽輕舒一口氣,緩步走到床邊,動作自然地坐下,目光沉靜地落在澤塔臉上,“有這時間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她的語氣帶著慣有的清冷,但眼底深處卻流淌著不易察覺的關切,“不過...”她頓了頓,聲音輕柔了幾分,“你沒事,太好了。”
澤塔微笑著點點頭,回眸望向窗外的夜色:“過去幾天了?”
“三天。”洛羽伸手端起床頭櫃上的白瓷茶壺,動作輕柔地為旁邊一個同樣質地的茶杯續上溫熱的茶水。她輕輕吹了吹氤氳的熱氣,然後輕輕將杯沿湊近澤塔唇邊,“具體來說,給你‘搶救’了三天——”
“唔?!咳咳...”澤塔正享受著這難得的照顧,剛啜了一小口溫潤的茶水,聞言差點嗆到。他輕咳幾聲,手臂下意識地抵在唇前,難以置信地發問,“搶救...?什麼意思...??”
洛羽微微眯起眼,將茶杯輕輕放回原處。她將手肘撐在床沿,右手輕輕托著下巴,緩聲開口:“我們回到埃弗拉堡時,你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右眼也從流出奇怪的液體變成流血,身上的傷口情況非常糟糕,魔力也紊亂不堪。”她的聲音低沉下去,“之後,領主動用了埃弗拉堡內近乎全部的醫療資源給予救助,比如最珍貴的草藥、最高階的治愈法師等等,最終才把你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原來...這麼驚險的嘛...”澤塔尷尬地笑了笑,右手不自覺地抓了抓後腦勺。
“明白就好。”洛羽輕輕伸出手,握住了澤塔那隻纏滿繃帶的手腕,赤紅的瞳孔緊緊鎖住澤塔的眼睛,“你對我隱瞞了那麼多秘密,還有打我的‘那一拳’,我記得很清楚的——”說著,她使壞一般握緊了澤塔的手腕,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其實我比想象中要記仇哦?”
“唔...洛羽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啊...”澤塔尬笑著撓了撓臉頰,但奈何洛羽的注視太過犀利,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妥協的開口:“明白啦...關於眼睛的事...我會告訴你的...道歉也會好好道的...!”
“哼嗯...這還差不多。”洛羽露出一絲淺笑,將頭靠在冰冷的床柱上,疲憊地闔上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沒事就好...我先...休息一會...”
“...嗯,晚安。”澤塔看著對方的側臉,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朝她的方向挪了挪身體,“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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