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從床上醒來了。原來我是在做夢,我看了看我臥房中的金牌令箭和金錘還在,也就沒那麼緊張了。
我回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小琴,她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了。不忍吵醒她的好夢,我獨自一人來到了書房。
書房裡的屏風早已經換成了珊瑚,在夜晚的燭火下我都有種置身龍宮的感覺。
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啊?不應該啊。
我現在已經貴為王爺了啊,世間的富貴都如碗中的高湯,隻要我想要,我就能喝到。
我不是一直都想做一個富貴閒人嗎?我已經做到了啊,那我怎麼還會感到失去?我失去的是什麼?
我看到了角落裡宋徽宗賜給我的一幅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幅字本在宋徽宗的蹴鞠園中,宋徽宗決心要回汴京城振奮軍民之心時,在離開那晚這幅字和金牌令箭一起擺在他的書房。
可能這四句也是宋徽宗對我的期望吧。隻是當時我眼裡隻有金閃閃的令箭。
天亮了,小琴發現我在書房,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相公要不你再娶一個年輕的吧。”
原來她以為昨晚我嫌棄她了。
聖旨也來了,但是不是讓我去利州北路領兵,而是囑咐我好些在家休養。還賜了我幾根大拇指粗細的人參和其他的一些名貴藥材。
看來昨晚吳表臣走後直接進了宮,我那位便宜徒弟不想讓我難堪也就給我找了一個養病的好理由。
這個徒弟沒白疼他。
我伸了伸懶腰,發現我的老腰真有些不聽使喚了,看來我是真的老了,畢竟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
溜達到戴壽寧的房前,這個家夥竟然在讀書,好難得,看來老天爺開眼了。
我沒去打擾他而是默默的坐在回廊下靜靜地聽著。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戴壽寧的房間裡出來了王昌齡的這首出塞。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我也默默的跟著念了起來。
我慢慢的起身,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蹴鞠園中。之前宋徽宗的書房裡還有一幅字沒有被帶走:漢家旌旗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我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下。重新整理了我的思緒,我發現昨晚和吳表臣的話一部分是為了表達我對張浚的不滿,剩下的其實是在發泄對宋高宗的不滿。
我和宋高宗之間的死結是肯定解不開了,他有他的道理,我有我的情義。
但是既然當了這個王爺,那就應該做該做的事情,想到這裡我心裡也舒服了很。
算了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有什麼好計較的。該乾嘛就乾嘛吧,乾不動了就再交給年輕人去乾。
我回到了書房,我決定還是給我的便宜徒弟上個奏折,說我身體已經好了,我願意去利州領兵。
奏折是寫好了,但是我準備明天再送過去。畢竟剛喝完藥哪有立馬病就好了的。
喜歡從上山到上朝請大家收藏:從上山到上朝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