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二球貨,倒是精神抖擻得很。
沒有一丁點剛被廢了太子之位該有的頹廢沮喪,也絲毫不像府上丫鬟下人那般期艾悲涼,穿一身嶄新的絲綢華服,手持那柄精美折扇,正混雜其中上躥下跳,叫嚷個不停。
“唉,唉,全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動作麻利點,反正天黑之前,本王必須要搬去王府。”
“喲,我說你們這幫玩意,都在哭哭啼啼唉聲歎氣個什麼?”
“是死了爹娘?還是天塌下來了?”
“不就是老子被廢了太子之位嗎?不就是那日在鳳儀閣喝酒聽曲兒,喝得太儘興了,見著那花魁柳如煙,臉蛋長得又俏,腰細屁股圓的,一時沒把持住,所以才讓朝廷那幫老家夥抓了把柄嗎……”
“慌個什麼鳥蛋?就算如此,老子不照樣還是一品親王?”
“以後朝會,往那太阿殿一站,那群狗東西不照樣還得規規矩矩見禮,然後稱呼一聲‘王爺’?”
“哎喲,那誰誰……姓張那個,到處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
“你這狗東西,動作能不能慢點,本王早看你不順眼了。”
“你手裡拿的,那可是前朝名滿天下的大儒莊老先生所著《忠孝論》的真跡,真跡懂不懂?全天下就這一本……”
“你要是給搞皺巴了,或者哪一頁搞出個口子,把你爹娘賣了都不夠賠,知不知道?”
“本王雖然不喜讀書,而且看著這些老腐儒的長篇大論就煩,但把它擺在書房裡……“
“用我兄弟的話說,逼格賊高!”
“還有那誰……哎喲,妹子啊,你來太子府做事也已經三年了吧,咋個還是毛毛躁躁的?”
“你手裡捧著的,可是當年本王及冠之禮時,我爹賞賜的一套羊脂玉酒具,動作輕點,慢點。”
“禦賜之物,這要是摔碎了,是要掉腦袋的!”
實在沒心沒肺頤指氣使得很。
且匪夷所思的,這次闖下如此大的禍事,又被關了禁閉,想必是剛剛才被放出來,竟破天荒沒有被他那慈祥老父親,吊起來淨化靈魂一番,至少手臂上脖子上,看不見荊條抽過的血痕。
“喲,王兄……”而這時,正上躥下跳得起勁,這二球貨倒是眼尖,一下子便瞧見了他的到來。
瞬間精神一振,撂下那群丫鬟下人,三步並著兩步便已奔了過來。
輕車熟路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咧開嘴笑得賊熱情燦爛,“王兄來了?”
“快三個月不見,王兄可還好?”
“本王也是剛剛才聽聞消息,王兄從臨州回了京城,本還打算等督促著這群狗東西,把要搬往王府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了,便立馬去尋你,沒想到王兄倒先過來了。”
緊跟著,更是扭過頭一通大呼小叫,“唉,唉,你們這幫玩意,咋一個懂事的都沒有?”
“沒見本王的兄弟來了?還不趕緊去準備些茶水吃食……”
“哦,不對,讓廚房弄幾個好菜,再溫兩壺好酒,我要跟我兄弟好好喝點。”
“喝到下午,再一起去蜀王府,接著喝!”
“今天本王心情好,要跟我兄弟一醉方休!”
“一幫沒眼力見的,真是讓老子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