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二球貨神情一愣,卻是一臉懵懂茫然,“什麼意思?”
“王兄你在說什麼?本王怎麼有些聽不懂,什麼我一手謀劃的?”
情緒頓時還有些激動起來,“哎喲,我說兄弟,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胡話?”
“這幾個月,先是因為你擅自離境前往慶國的事,跟我爹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再是無天子詔令擅闖典昭司大牢,惹得滿朝攻訐非議,然後又攤上鳳儀閣這檔子事,闖下這般大禍,不是在關禁閉,就是在被關禁閉的路上……”
“哪有閒工夫謀劃什麼?”
“況且,彆人不清楚,王兄你還不了解我嗎?”
“我這人,要說收拾收拾那些招搖過市不服管教的官家子弟公子哥還可以,倒賣幾首詩,賺兩個散碎銀子花花,還算得心應手……”
“可真要論朝堂上什麼縱橫捭闔的謀劃算計,那是一竅不通兩眼抓瞎的啊。”
“更何況,你見過誰,處心積慮一頓謀劃,結果把自己坐得穩穩的太子之位,給謀劃沒了的?”
腦袋一昂,嘴巴一癟,“這不瞎扯淡的事麼?”
一隻手直往他腦門前伸,“來,本王摸摸,你這是不是卸了官,回臨州過了兩個月閒雲野鶴的舒坦生活,把腦子給過糊塗了?”
“怎麼剛一回京,就淨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胡話?”
可沒想到,王老爺卻根本一臉不信。
死死望著他,似乎就要將他五臟六腑都翻出來瞧個仔細。
隻不知為何,陡然之間,眼眶竟變得有些濕潤,聲音幾分凝重嘶啞,“你我多年的兄弟,瞞得了彆人,卻未必瞞得過我。”
“你這人雖平常吊兒郎當了些,做事也的確算不得靠譜,包括被冊立太子這些年,主政東宮政事,也的確算不得政績彪炳……”
“可至少,我王修比誰都清楚,你也絕不是那種仗著權勢,便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為之人。”
“更絕不會因為酒勁上頭,便失了理智做出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事來。”
“其實我也想過,此次鳳儀閣鬨出如此大禍,是否是有人背後推波助瀾,設計陷害與你……”
“可我始終想不明白,縱然你平常行事孟浪放蕩,縱然滿朝文武皆對你頗有嫌隙不滿,可畢竟是皇後所嫡出,聖上親自冊立的東宮太子。”
“誅九族的大罪,恐怕還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敢做出設計陷害一國儲君,禍亂國政的事來!”
目光依然尖銳,一字一頓,“其次,縱然你是真是飲酒過度,一時衝動犯下如此之事,縱然真是有人背後構陷……”
“可你畢竟是東宮太子,要想將此事的影響力降到最低,也不過是信手拈來而已。”
“怎會至於,一夜之間,便鬨得滿城風雨人儘皆知,百姓輿情徹底失控?”
嘴角泛起幾分自嘲,“更重要的,若說自昨日下午得知了消息,馬不停蹄趕回京城,這一路上,我還有些拿捏不準,可直到方才,我才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即便陛下為了皇室聲名,為了朝綱穩固,麵對滿朝文武咄咄逼人的彈劾攻伐,不得不妥協,改立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