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這次是要背負不少罵名啊。”
丞相府,內院。
曹操倚著憑幾,翻閱著所持公函,臉上沒有任何喜悲,言語間卻透著些許感慨,郭嘉、程昱相視一眼,露出各異神色。
“荀令君太過拖延了!!”
可接著,程昱卻冷哼一聲,“丞相府所遞,皆是對討伐國賊,維護漢室而立下功勳的,這是經明公敲定的。”
“昱不知道,這樣一件事,為何拖了數日才定下,真要是有疑的話,直接發回丞相府就是!!”
“仲德不懂文若在尚書台的難處啊。”
曹操將公函放下,看向程昱道:“此事是到現在才定下,可在某看來已經夠快了,這不算拖延。”
“丞相,話不是這樣講的。”
程昱卻道:“論及難處,這天下誰有丞相難?漢室自黃巾之亂始,經曆了多少載的動亂侵襲,這期間國賊亂國,災害頻發,狼子野心之輩層出不窮!!”
“如果不是丞相,今下天子飄泊何處還不知!!”
“可是呢?卻總有一些小人奸佞,為了自己那點私利,暗地裡使絆子,算計來算計去,昱從不否認荀令君難,可跟明公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罷了,某早已看來。”
曹操似笑非笑,擺擺手道:“不聊這些了。”
程昱不再多言。
‘這個程仲德,還是跟先前一樣啊。’
一直沉默的郭嘉,看到眼前一幕幕時,表麵沒有任何變化,心裡卻暗暗感慨起來。
這看似是在數落荀彧,實則卻是在表明態度。
其實在曹袁之爭第二戰打響,特彆是鄴城被攻克後,在曹操麾下驅使的文武,有不少都猜到今後的走勢了。
有件事,恐是很難避免的了。
儘管這件事做起來,在今下依舊算驚世駭俗吧,可有了先前的種種,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不過在那之前,要把路走踏實,走安穩。
當然這是曹操、曹昂父子倆的事兒,可與之相對的,在父子倆麾下驅使的文武,也要表明各自的態度。
在這紛擾的世道下,做事不重要,重要的向來是態度。
如果態度不明確,那如何叫人心安?
“某這段時日一直在想,為何在橫掃不臣,匡扶漢室下,總是會有一些人,沒有選擇朝廷這邊,反倒是選擇國賊,奸佞這邊?”
曹操摸摸下巴,眼神淩厲的說道:“自迎奉天子定都於許,以安穩天下人之心,這前後發生過多少事?”
“地方上有叛逆,有國賊,這些曹某都忍了,畢竟人心是會變得,尤其是野心膨脹後就無法遏製了,所以曹某能做的,就是率軍鎮壓蕩平!!”
“可讓曹某無法接受的,是在許都,在天子腳下,卻有一幫奸佞敗類偽裝的太好,他們自詡是漢室忠臣,可背地裡乾的卻是背叛天子,坑害社稷的醃臢事!!”
“在曹某率軍北上與國賊交戰下,這說是到了漢室的關鍵時刻,是一點都不托大的,可結果呢!!”
講到這裡,曹操重重拍打短案,以此表達內心的不滿與憤怒。
郭嘉、程昱相視一眼,看似表麵沒有變化,心裡卻生出了各異思緒。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