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次日清晨,齊王妃匆匆回府,發現齊王正在摔打瓷器。
“餘七成了嫡子?”齊王眼睛血紅,“他一個外姓王爺也配!”
他突然掐住王妃脖子:“去告訴母妃,本王願意過繼到皇後名下!”
而此刻的餘七,正站在禦書房外,手中捧著朱子玉用命換來的半塊兵符。
當太監宣他進殿時,他最後回頭看了眼宮牆一角。
那裡,薑似正以聖女之禮為他祈福,鎖骨處的火焰胎記在朝陽下如血般鮮紅。
晨鐘破曉時,長公主餘明珠一身戎裝踏入金鑾殿,鐵靴踏在金磚上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她身後兩列疾風衛手持長戟,寒光將殿內照得森然。
“陛下龍體欠安,自即日起由本宮監國。”長公主的聲音像淬了冰,指尖輕撫腰間佩劍,“眾卿可有異議?”
太子猛地出列,玉冠下的麵容因憤怒而扭曲:“姑母!父皇昨日還……”
“太子殿下。”長公主的心腹趙將軍突然拔劍,劍尖距離太子咽喉不過寸餘,“慎言。”
甄珩攥緊笏板上前一步:“按律法,監國需有陛下親筆詔書……”
“詔書在此。”長公主抖開一卷明黃絹帛,右下角玉璽鮮紅如血。
她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群臣,在看見薑湛時頓了頓:“薑大人似乎有話要說?”
薑湛鐵青著臉出列:“臣請驗看詔書筆跡!”
殿內霎時死寂。
長公主突然輕笑,護甲劃過詔書發出刺耳聲響:“薑大人懷疑本宮矯詔?”
她話音未落,趙將軍的劍已架上薑湛脖頸。
果然被劍架到脖子的薑湛老實了下來,他這樣的蠢貨根本看不清形勢。
此時賢妃之父林閣老突然跪下,額頭重重叩地,“長公主,臣願以性命為擔保詔書的真偽。”
這一跪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大半朝臣相繼俯首。
“臣等願意作保。”
齊王站在陰影裡,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佩。
當長公主目光掃來時,他迅速低頭掩飾眼中的驚疑,那詔書上的璽印邊緣分明有暈染痕跡。
“餘七何在?”長公主突然發問。
見無人應答,她冷笑:“包庇南烏聖女薑似,其罪當誅!廢黜王位,傳令全國通緝餘七!”
……
禦花園角落,一隻繪著青鸞的紙鳶卡在梅樹枝頭。
甄珩剛取下紙鳶,就聽見假山後傳來輕喚:“甄先生!”
福清公主提著裙擺從山石後轉出,發間珠釵都沒戴,素淨得像個宮女。
她將一卷字條塞進甄珩手中:“長公主囚禁了父皇!太子哥哥準備……”
“公主慎言!”甄珩急忙環顧四周,指尖觸到字條背麵黏著的血漬,心頭猛地一顫。
他忽然抓住福清手腕:“您馬上回坤寧宮,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東宮,太子正在擦拭一柄匕首。
太子妃抱著幼子看向眼前的太子淚如雨下:“殿下三思!長公主設宴分明是鴻門宴……”
“孤乃儲君,豈能坐視國賊篡位?”太子將妻兒推給心腹,“送他們去嶽丈家。若孤有不測……”
他看了眼熟睡的孩子,沒再說下去。
翌日長公主府,絲竹聲中暗藏殺機。
太子舉杯時袖中寒光一閃,匕首直刺長公主心口!
“叮!”
長公主腕間金鐲突然彈出一片薄刃,精準格住匕首。
她湊近太子耳邊低語:“好侄兒,你比你父皇果斷多了。”
話音未落,趙將軍的劍已穿透太子後背。
皇帝得知太子死訊時,正在疾風衛看守下用膳。
玉箸“啪”地折斷在他掌心,鮮血混著眼淚滴落:“朕早該聽餘七的,要不然何至於成為現在的情況。”
然而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所以景明帝注定要獨自承受婦人之仁的後果。
……
齊王府,甄珩跪在階前額頭滲血:“王爺!長公主連太子都敢殺,下一步就是逼迫陛下禪位!您身為皇子……”
“甄大人好大的膽子。”齊王把玩著茶盞,突然將其摔得粉碎,“來人!把這個挑撥離間的逆臣押下去!”
待甄珩被拖走,齊王妃顫抖著從屏風後走出:“王爺真要幫長公主?”
齊王眼中閃過狠厲:“太子死了,餘七遠在南疆……這是本王最後的機會。”
南疆軍營,薑似風塵仆仆掀開帳簾,正好對上了燕王餘七似笑非笑的目光。
兩人還未來得及說話,渾身是血的薑湛就從馬背栽落。
“阿似……”薑湛從懷中掏出染血的兵符,“毒耳和阿蠻……都折在路上了……長公主假傳聖旨要讓崔旭攻打南烏……”
餘七一拳砸在案幾上:“走!我們必須趕在聖旨前見到崔旭!”
“……”
皇宮密室,長公主將蘸滿朱砂的筆塞進皇帝手中:“皇弟,寫吧!禪位詔書寫完,朕保福清一世平安。”
皇帝顫抖的手在絹帛上落下第一筆,突然聽見窗外傳來紙鳶掠過的輕響,那是福清小時候最愛的青鸞圖案。
他筆鋒猛地頓住,墨汁在詔書上暈開一片血紅般的痕跡。
“榮陽,朕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已經受夠了向你臣服的日子。”
“哼!你會被自己的野心反噬的。”
“哈哈,這個可就不靠你費心了。”
“……”
南疆邊境,崔旭看著同時送達的兩道聖旨,一道命他即刻攻打南烏,一道蓋著燕王印信讓他速速回京救駕。
副將焦急催促:“將軍,再不做決定南烏大軍就要渡河了!”
突然,對岸南烏軍中響起古老的號角聲。
崔旭極目遠眺,隻見薑似白衣勝雪站在陣前,手中高舉的火焰紋圖騰在夕陽下如血燃燒。
“是聖女……”南烏士兵紛紛跪倒的聲浪如潮水般傳來。
此時的崔旭握緊劍柄的手終於鬆開:“傳令,全軍拔營!回京勤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