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有段時間了。”
崔偉伸手:“號碼給我。”
“138……265……”崔業報出一串數字,手心全是汗。
對崔業盤問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崔偉也就暫時放下了對弟弟的懷疑。
主要還是崔業的解釋太過於天衣無縫,作為刑警隊長的崔偉也是很難察覺問題。
緊接著崔偉又是開始心疼自己的這個弟弟了,然後便是停車去路邊的藥房給崔業買藥。
藥房裡,崔偉把速效救心丸扔進購物籃,又拿了盒胃藥。
“哥,你買這麼多藥乾嘛?”
“給你買的!有的時候真的能救命。”
“謝謝。”
回到家之後,崔偉簡單交代幾句,便是帶著小丁等人前往少年宮。
崔業想起賬本如今還放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急忙給崔偉打去了個電話,佯裝身份證丟在警局裡,確認他現在的所在位置。
掛斷電話後,崔業爭分奪秒,搶先跑到少年宮拿走了賬本,並將早已寫好的本子放在桌上,打消崔偉的懷疑,讓他深信自己確實在辦大師班。
……
不過崔業還是把已經引起崔偉懷疑的事情告訴了蘇寧,然而蘇寧卻是毫不在意。
等到合適的時候告知崔偉,崔偉一定會做出取舍的,畢竟炎炎的病就是一個無底洞。
蘇寧聽完崔業的敘述,反而笑了:“懷疑是好事。”
他望著對岸的燈火,“當他知道真相時,就會明白有些事情必須學會取舍。”
“為了炎炎?”
“沒錯!炎炎的病情很特殊,沒有錢就隻能沒有命,我相信你哥哥崔偉不舍得的。”
“那什麼時候告訴他?”
“絕對不是現在!要到最恰當的時機。”
“這……”
“崔老師,開弓沒有回頭箭!接下來隻能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蘇寧,你說的對!我確實沒有回頭路了。”
“接下來我們需要小心你哥哥崔偉,我相信他一定是不會放棄王紅羽。”
“我哥會破壞我們的計劃的。”
“放心!王紅羽自己會處理這件事情。”
……
其實崔偉和崔業兄弟倆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之所以會弄成這幅局麵大概也是現實了。
接著惆悵萬千的崔業便是對蘇寧講起了他的故事,而且還是關於他和他哥哥崔偉的。
“蘇寧,你想知道我和我哥的故事嗎?”
“好啊!我也是很好奇你們兄弟倆。”
雨水順著少年宮斑駁的窗欞蜿蜒而下,崔業站在儲物間裡,手指輕輕撫過那座蒙塵的獎杯。
銅質底座上刻著“1997年全省業餘圍棋大賽冠軍”的字樣,已經有些氧化發黑。
記憶裡二十歲的自己抱著獎杯衝進家門的樣子還那麼鮮活。
“哥,我贏了。”
那天他特意繞去派出所,想給剛當上民警的崔偉一個驚喜。
可哥哥隻是從案卷裡抬起頭,警服肩章上的銀星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業餘組?”崔偉合上文件,聲音裡帶著疲憊,“業子,媽這個月醫藥費還差八百。”
獎杯在懷裡突然變得無比沉重。
崔業記得自己當時如何擠出笑容:“哥,這次比賽的獎金有三千……”
“然後呢?下個月呢?”崔偉摘下警帽,露出眼角的淤青,昨晚抓捕逃犯時撞的,“你都二十了,不能總是這樣?”
“叮鈴鈴”,後麵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電話打斷。
但崔業知道哥哥崔偉想要說什麼,因為這番話早就被他說了無數遍:“下棋能當飯吃嗎?”
1990年的海風帶著鹹腥味撲麵而來。
十五歲的崔業攥著圍棋班的繳費通知,在碼頭徘徊到日落。
他知道母親為了湊學費,已經連續值了三個夜班。
“業子!”
崔偉的喊聲從遠處傳來。
崔業咬咬牙,突然翻過護欄跳進海裡。
鹹澀的海水灌入鼻腔時,他聽見重物落水的悶響。
哥哥連警校錄取通知書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跳了下來。
“你瘋了?!”崔偉濕淋淋地把他拖上岸,錄取通知書糊成了紙漿。
月光下,哥哥的手在發抖,“不就是三百塊錢嗎?我給你!”
但崔業永遠記得,當夜他在醫院掛水時,聽見走廊裡崔偉對母親說:“警校……不去了。鋼廠保衛科那邊缺人……”
接著又是來到了1998年的冬天,他在鋼廠值班時偷偷打棋譜,導致倉庫被盜。
崔偉聞訊趕來,硬是用警校同學的關係把事情壓了下去。
回家路上,兄弟倆在結冰的馬路上一前一後地走。
“哥,對不起……”
崔偉突然轉身,一拳砸在路邊的梧桐樹上。
枯枝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崔業,你知不知道這次差點留了案底?”哥哥的聲音比北風還冷,可遞過來的手套還帶著體溫。
“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還想有下一次?”
三個月後,崔業收到了少年宮的聘書。
而崔偉穿著嶄新的警服來道喜時,他看見哥哥無名指上的婚戒,隻是聽說嫂子是某位領導的女兒。
而崔偉也是不出乎預料的做了上門女婿,這也是崔業對哥哥有意見的開始。
“崔老師,你有沒有想過你哥哥可能也不想做上門女婿?”
“會嗎?我看他倒是挺開心的。”
“崔老師,不管怎麼說,你哥哥對你是真的好,也彆把自己活的這麼累。”
“蘇寧,謝謝你。”
“與你的哥哥不一樣!我倒是勸你儘快和高淑華離婚。”
“為什麼?”
“崔老師,變了心的女人要不得!你哥哥和你母親到什麼時候都是變不了的,但是你老婆可就是說不定了。”
“蘇寧,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和高淑華還是有感情基礎的,她隻是事業心太重了。”
“行吧!你開心就行。”
“……”
崔業自然是最清楚高淑華和他自己的關係,但是他心裡就是放不下對高淑華的感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