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蘇寧提前對潮州幫的防備和準備,fda對工廠的搜查自然是無功而返,不過蘇寧還是每個人都包了一個紅包。
這一次蘇寧的果決和心狠手辣讓陳永仁很是驚豔,然後陳永仁開始將蘇寧視為潛在接班人,引發五福幫幫派內部權力鬥爭和元老質疑。
五福幫的每月例會在唐人街一棟不起眼的茶樓舉行。
表麵上是“金門商會”的商務洽談,實則是幫派事務決策會。
蘇寧第一次受邀參加時,還以為隻是作為“女婿”走個過場。
直到陳永仁拍了拍自己右側的空位:“蘇寧,坐這裡。”
茶樓包廂瞬間安靜得能聽見紫砂壺中茶水沸騰的聲音。
十二位幫派元老的目光如飛刀般射向蘇寧,其中以“三叔”的眼神最為陰鷙……
這位七十歲的老人是陳永仁的叔叔,左臉頰有一道貫穿的刀疤,據說是當年與越南幫火並留下的。
“阿仁,”三叔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聲音沙啞如砂紙,“這位小朋友,好像還不是商會正式成員吧?”
陳永仁慢條斯理地斟茶:“很快就是了。蘇寧處理張晉的方式,證明他有資格參與決策。”
“處理”這個詞讓蘇寧指尖微顫。
那晚暴雨中的銀針、張晉抽搐的嘴角,還有精心布置的吸毒過量現場……
所有這些,陳永仁都了如指掌。
“張晉是條瘋狗,死了乾淨。”三叔冷笑,“但商會規矩不能破。新人入會,至少要經過‘三關’。”
在場幾位元老紛紛點頭。
蘇寧注意到隻有陳誌明等幾個年輕幫派骨乾保持沉默,他們上周剛在頤和餐廳品嘗過新研發的“四季養生宴”。
“什麼三關?”蘇寧平靜地問,仿佛在詢問一道菜的配方。
陳永仁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第一關,財——證明你有賺錢能力。你的餐廳和預製菜工廠已經超額完成。”
“第二關呢?”
“忠。”三叔突然插話,枯瘦的手指敲擊桌麵,“證明你對商會絕對忠誠。”
茶室裡的空氣變得粘稠。
蘇寧能感覺到艾米麗在桌下輕輕碰他的膝蓋——這是警告。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機整理思緒。
茶葉在舌尖綻放微苦回甘,就像他現在麵臨的處境。
“第三關?”
“勇。”陳永仁直視蘇寧雙眼,“證明你有保護商會利益的膽識和能力。”
會議結束後,蘇寧被安排在茶樓最裡間的“聽雨軒”休息。
這間以明代家具裝飾的雅室看似古樸,實則裝有最新型的防竊聽設備……
陳永仁親自演示了牆上的乾擾器開關。
“三叔不會輕易放過你。”陳永仁沏著第二泡茶,水汽氤氳中他的表情模糊不清,“他原本打算讓兒子接我的位置。”
蘇寧想起那個滿臉橫肉、脖子上掛著金鏈子的中年男人……
剛才會議上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盯著自己。
“我對幫派事務沒有興趣。”蘇寧直言,“餐廳和工廠已經夠忙了。”
陳永仁突然笑了:“你以為艾米麗為什麼能平安長大?為什麼你的餐廳從沒有混混敢去收保護費?”
他放下茶壺,“在這個城市,要麼有保護傘,要麼成為彆人的獵物。”
窗外傳來爭執聲,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脆響。
陳永仁眉頭都沒動一下:“三叔在發脾氣。他最喜歡的那套青花瓷茶杯,估計又摔了一半。”
接下來的兩周,蘇寧明顯感覺到周圍氣氛的變化。
餐廳常客中多了幾個生麵孔,總是點最便宜的茶卻坐一整天;工廠夜班保安報告說有可疑車輛在周邊徘徊;甚至連艾米麗都接到匿名電話,提醒她“小心枕邊人”。
“他們在調查你。”艾米麗將一把手槍塞進床頭櫃,動作熟練得令人心疼,“三叔掌管幫派情報網二十年,連fbi裡都有他的眼線。”
蘇寧正在研磨一劑安神藥,聞言停下石臼:“查到什麼了?”
“足夠讓他睡不著覺的東西。”艾米麗坐到床邊,“比如你父親不隻是中醫,還是某支特種部隊的軍醫;你家祖傳的針灸術,曾經在戰場上用來……審訊。”
石臼裡的藥材突然散發出苦澀氣味。
蘇寧繼續研磨動作,節奏絲毫不變:“還有呢?”
艾米麗深吸一口氣,“三叔認為你背景太複雜,不適合接觸幫派核心。”
蘇寧將藥粉倒入溫水,輕輕攪拌:“你父親知道這些嗎?”
“知道得比三叔還早。”艾米麗苦笑,“他說……這正是他看重你的原因。”
敲門聲突然響起,兩人同時繃緊神經。
來人是陳誌明,西裝革履卻掩不住眼中的殺氣:“蘇先生,三叔請您去‘調解’一起債務糾紛。”
艾米麗猛地站起來:“不行!這是明顯的……”
“我去!隻要我不想死,這個世界就沒有人能殺掉我。”
“這……”
蘇寧拿起外套,從藥櫃深處取出那個黑色皮匣,“地址?”
陳誌明遞過一張紙條:“日落區廢棄汽車影院。欠債的是個意大利廚師,借了商會三十萬開餐廳,現在想賴賬。”
蘇寧點點頭,轉向艾米麗:“艾米麗,幫我照看後院的薰衣草,該修剪了。”
“……”
……
日落區廢棄汽車影院像一座鋼鐵墳墓。
生鏽的放映塔在夕陽中投下長長的陰影,幾十輛報廢汽車排列成詭異的方陣,擋風玻璃上積滿灰塵。
蘇寧獨自走入這片廢墟,腳步聲在空曠中格外清晰。
皮匣貼著他的後腰,裡麵除了銀針還有三小瓶自製藥劑……
這是他根據家傳秘方改良的“三才散”,分彆應對不同危急情況。
“中國人!”一個粗獷的聲音從最大的那輛房車傳來,“過來談談你的‘調解方案’。”
房車門吱呀打開,露出裡麵昏暗的燈光。
蘇寧邁步上前,卻在踏入車廂的瞬間察覺異常……
太安靜了,沒有債務人的抽泣或求饒,隻有幾道粗重的呼吸聲。
門在身後砰地關上。
五把槍同時對準蘇寧,持槍的是三叔最得力的打手。
正中央的沙發上,三叔正在削蘋果,果皮連成長長的一條,垂到地上。
“意大利廚師呢?”蘇寧平靜地問。
三叔的刀尖挑起蘋果皮:“考驗就是考驗,何必裝模作樣?”
他將蘋果切成六瓣,自己先吃了一塊,“阿仁說你有勇有謀,我想親眼看看。”
蘇寧掃視四周。
車廂經過改裝,窗戶都被封死,唯一的出口是那扇厚重的防彈門。
五個槍手站位巧妙,封死了所有躲避角度。
“什麼考驗?”
“簡單。“三叔吐出蘋果核,“我最近腰疼得厲害,聽說你針灸很厲害。給我治治,治好了,你過關;治不好……”
他聳聳肩,“醫療事故嘛!難免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三叔在試探……
如果蘇寧真有傳聞中那種能讓人“看似自然死亡”的針法,現在就是最佳使用時機。
“需要您脫掉上衣。”蘇寧取出皮匣,“俯臥在沙發上。”
三叔眯起眼睛,但還是慢慢脫掉絲綢唐裝,露出布滿傷疤的背部。
槍手們的食指都扣在扳機上,隨時準備開火。
蘇寧選了七根長度不一的銀針,在酒精燈上消毒。
當第一根針刺入三叔的腰俞穴時,老人肌肉明顯繃緊了。
“放鬆。”蘇寧的聲音如常,“緊張會影響氣血流通。”
第二針命門穴,第三針腎俞穴……
每刺一針,蘇寧都輕聲解釋穴位功效,仿佛這真是一次普通治療。
但當他刺入第七針……
三叔後頸的大椎穴時,老人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
“這針……不對……”三叔掙紮著想翻身,卻發現四肢無法移動,“你……下毒……”
蘇寧按住他的肩膀:“你想多了!隻是暫時麻痹。接下來才是關鍵。”
他從皮匣取出第八根金針,在三叔眼前晃了晃,“這根針下去有兩個結果——要麼治好您的腰疼,要麼讓您永遠站不起來。您選哪個?”
車廂裡的空氣凝固了。
槍手們麵麵相覷,不確定是否該開槍。
三叔的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順著皺紋流進眼睛。
“年輕人……”他最終嘶啞地說,“把針收起來吧!我腰……突然不疼了。”
蘇寧緩緩收針,動作精確得像手術機器人。
當最後一根針離開皮膚時,三叔猛地吸了口氣,仿佛溺水者浮出水麵。
“聰明人。”三叔慢慢坐起來,示意手下放下槍,“阿仁沒看錯你。”
回程路上,陳誌明一邊開車一邊偷瞄後視鏡中的蘇寧:“你到底對三叔做了什麼?他打電話給陳叔,說你通過了考驗。”
車窗外,洛杉磯的霓虹燈開始點亮。
蘇寧按摩著因緊張而僵硬的手指,想起三叔最後塞給他的紙條……
上麵寫著一串銀行賬號和密碼,還有一句話:“給聰明人的禮物”。
“隻是幫他做了個選擇。”蘇寧輕聲回答,“有時候,讓人看清利弊比殺人更需要勇氣。”
陳誌明若有所思地點頭。
當車停在頤和軒後門時,他忽然說:“幫裡年輕人都在賭你能走多遠。我押了你接陳叔的班。”
蘇寧沒有回應。
後院裡的薰衣草開得正盛,艾米麗站在花叢中,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
這一刻,什麼幫派鬥爭、權力交接都變得遙遠而不真實。
隻有她,和這片異國的紫色花海,才是他甘願卷入這一切的答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