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沉默了,我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的手拂過桌麵,我們兩個的麵前各出現了一個小藥瓶。裡麵有一口量的藍色藥水。
“喝掉,我跟你一起喝,我們兩個都需要清醒和冷靜。”
他端起瓶子率先喝下了藥水,我猶豫了一下,也拿起了瓶子一飲而儘。
隨著清涼的藥水滑進喉嚨,我們雙方的怒氣好像都隨之消散了一些。我們安靜地望著彼此,誰都不願意先開口。這麼多年了,我和斯內普的關係一直都是這樣。總會因為愛而傷害到對方。
“一定要走嗎?”
斯內普終於先開口了。
我不願意回答他,因為我知道我的回答一定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
他見我沉默,便明白了。
“一定要現在走嗎?”
他又問。
“我沒有時間了。”
我小聲說。
查理一定還在等我,我晚一分鐘出發他就會多一分的危險。我知道他沒有死,我知道的。
“鄧布利多和你說了什麼?”
斯內普歎了一口氣,靠回到了座椅的靠背上。
“給我看了一些有關湯姆的記憶罷了,哈利也在。”
我如實相告,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了。
“那為什麼不讓波特去?”
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他心裡已經接受了我必走無疑的這個結局,斯內普的語氣竟然又開始變得孩子氣起來。
“他還沒成年,我不同意。等他成年了,我隨他便。而且他現在跟我一起去,隻會添麻煩,我們兩個性格不合。”
我也和平了下來。
“嗬,性格不合。六年了也沒聽到你說自己跟你的侄子性格不合,現在倒是嫌棄起來了。”
斯內普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一把餐刀,他開始繼續分割手裡的牛排和烤土豆。
我沒有說話,因為之前我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哈利也長大了。自從他從德思禮家搬出來,來到了小天狼星的監護下。我甚至覺得他的性格也與小天狼星越來越相似,而我則更像盧平。
“如果想要報答我的養育之恩,那就常常寫信給我,然後完好無損地回到學校裡來。”
斯內普戳起一塊牛肉送進了嘴裡,他沒有在享受嘴裡的美食,隻是在機械地咀嚼著。
“一定。”
我說。
不是不想跟斯內普說話,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水已經充滿了眼眶。可能再多說幾句,甚至一句,眼淚就要溢出來了。一旦眼淚落下來了,斯內普便再也無法安心的讓我出發。他將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我會不會受委屈。
我站起身,繞過餐桌走到了斯內普的麵前。斯內普的個子很高,就算他坐在那裡,我也沒比他高出去多少。我隻需要輕輕的彎一點腰,就可以摟住斯內普。
我猜,在我抱住他的時候他一定瞪大了眼睛。他最不習慣這種煽情。
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我還是閉上了嘴。我想把所有的話都留到我回到霍格沃茨的那一天再說,所以我隻將幾滴眼淚流在了斯內普黑色的長袍上。
“我走啦,爸爸!”
我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