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怎麼會畫信息圖,不能夠像電視裡麵斷案的專家那樣,將各種信息用釘子和紅線一連,馬上就能看出來個一二三。
她所能做的,隻是閱讀這些信息,然後思考,仿佛要用全部的意誌和希望去尋找自己的孩子。
而反複思考之後,顧紅便可以逐漸想清楚和看明白一些事情。
母子連心的思維方式,就幫助她可以知道那可憐的孩子是不怕死的,但是他肯定害怕沒有一個正確的結局。
是否是因為維權、上夜課,冒犯了不該冒犯的人呢?
如果真的已經死亡,那麼她能做的,恐怕就隻有讓可憐孩子生前身後事不被汙蔑,迎來一個他所想要的正確光榮的結局。
由於時間還短,便並沒有多少鄰居們知道她的遭遇。
少數幾個知道的,卻對她既同情之餘,又有些敬畏和遠離的想法。
因為一位理想主義的孩子,現在連生死與否都不可以詢問,指不定是犯了多大的事,惹上了多大的人呢。
人彆死我家門口、血彆濺我身上,廣大人民樸素的想法,卻就讓這位脆弱的母親心中再度結下暗傷。
幸好,大部分不知曉的人,便無法察覺到一位母親的變化,一位處於等待狀態,並且做好了永遠等待狀態的女人。
這樣的狀態,一直等到了門被敲響的時候。
……
門被叩響了。
顧紅的手指僵在半空,茶杯在她顫抖的掌心裡微微晃動。
隨著窗外的梧桐被秋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時候,顧紅打開了門。
當兩名穿著整潔正裝的炎夏官方人員出現在她的門前時,像捧著什麼東西一樣,莊重地走上前來的時候,她的心跳幾乎就要驟然停止。
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某種曆史的重演,但是幸好,這一次遞過來的不是包裹有國旗的盒子,而是一份米色的信封。
“顧女士,請您先冷靜一下。”
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的耳邊隻剩下轟隆隆的血液流動聲。
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
“是關於我孩子的消息嗎?”她的聲音乾涉地如同從沙漠裡麵跋涉而出那樣,“他、他還好嗎?我是否可以知道他的生死了?”
內心是萬千思緒,表麵卻強裝平靜。
因為她知道,如果現在崩潰,就再也無法聽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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