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親征了?!”
最初的魂飛魄散之後,李璟混亂的思緒終於抓住了一根浮木。
恐懼並未消失,但對象似乎微妙地轉移了。
周軍是衝著永定軍去的!
這讓他胸口那口幾乎窒息的悶氣,終於喘了出來一絲。
是啊,是李從嘉!
那個數個月前在朝堂之上悍然斬殺宋齊丘、陳覺等重臣,公然宣稱“永定軍”獨立建軍,隻遙尊他這個皇帝為名分,實則自成體係的六皇子!
那個他既忌憚其鋒芒,又惱怒其悖逆,卻偏偏無力鉗製的兒子!
“陛下息怒,保重龍體!”
階下,幾位被緊急召來的重臣躬身行禮。
弟弟李景遂、李景達,長子燕王李弘冀,以及徐鍇、徐鉉、韓熙載、常夢錫等人,代表著如今朝堂上僅存的幾股力量。
宋齊丘一黨被李從嘉連根拔起後,朝局看似清爽了些,但暗流湧動,宗室與文臣之間,李弘冀暗恨李從嘉,爭奪的不過是李璟這艘破船殘存的掌控權。
李璟無力地揮揮手,聲音帶著宿醉的沙啞和驚魂未定的虛弱:“都……都議議吧。周賊八萬大軍光州,而今柴榮再次南征,光州若失,江寧門戶洞開矣!朕……朕心憂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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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強調“江寧門戶”。
試圖將光州的存亡與自己的安危捆綁起來,卻絕口不提此刻正在光州浴血奮戰、獨抗大周主力的李從嘉和永定軍。
“父皇!”
李弘冀率先開口,他年輕的臉龐上帶著與其年齡不符的陰鷙,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在場的幾位老成持重的大臣。
聲音清晰而冰冷。
“柴榮率精銳南下,目標明確,就是永定軍李從嘉!此乃天賜良機!鄭王李從嘉,數月前於朝堂之上擅殺大臣,擁兵自重,另立旗號,其心早已昭然若揭!”
“名為尊父,實為割據!如今他引火燒身,被周軍主力盯上,正是其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惡果!”
他頓了頓,觀察著李璟的反應,見父親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認同的猶豫,立刻加重了語氣。
“兒臣以為,此刻朝廷萬不可輕舉妄動!周軍兵鋒正銳,李從嘉雖有小勇,但豈是柴榮百戰精銳之敵?”
“光州五縣之地,彈丸之所,永定軍那點殘兵敗將,覆滅隻在旦夕之間!我朝廷若貿然派兵救援,一則路途遙遠,杯水車薪!”
“二則正中周軍下懷,恐引火燒身,將戰火直接引向我淮南腹地!”
“更甚者,若李從嘉兵敗身死,其殘部或為周軍所並,或流竄作亂,朝廷派去的兵馬豈不是白白損耗,徒增混亂?”
李弘冀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種冷酷的算計:“兒臣之策,唯有‘坐山觀虎鬥’!周軍與永定軍,皆是朝廷心腹之患!”
“讓他們在光州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朝廷方是真正的漁翁!待其力竭,朝廷再以王師之姿,或可收拾殘局,或可趁周軍疲憊回師之際,收複失地!此為上上之策!”
他最後重重補充道,“為策萬全,可令廬州今合肥)守軍加強戒備,並秘密抽調精兵向廬州集結,一則震懾江北!”
“二則……隨時準備,若光州戰局有變,無論是周軍還是李從嘉殘部,膽敢窺伺我淮南,便可雷霆出擊,坐收漁利!”
李弘冀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幾位尚有血性的大臣心頭。
“燕王此言差矣!”
老臣常夢錫須發皆張,忍不住出列反駁,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光州雖為永定軍所據,然其地乃我大唐疆土!其上軍民,皆是我大唐子民!鄭王李從嘉縱然行事有悖逆之處,但為國為民!”
“然其此刻正率孤軍力抗北周傾國之兵,血染山河,護我江南門戶!朝廷豈能坐視國土淪喪,子民塗炭?”
“此非漁利,實為自毀長城,寒儘天下忠勇將士之心啊!唇亡齒寒,光州若失,周軍下一個目標必是淮南!懇請陛下速發援兵!”
吭!吭!吭!
常夢錫跪地磕頭,額頭流血道:“陛下,柴榮三征大唐,實為國戰,一州之地,如何扛百州之兵,請陛下派兵,以壯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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