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城頭,李從嘉按劍而立,玄色大氅被江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望著遠處江寧軍連綿的營壘,連日來的喧囂攻城已然沉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令人心悸的平靜。
對方營盤深處,旗幟的移動、隊形的變換,都透著一股蓄勢待發的刻意。
“李弘冀…終於要走了麼?”
他低聲自語,眼中並無多少意外,隻有冰冷的戰意升騰。放棄鄂州強攻,轉道廬州,是唯一看似合理的破局之策。
但以他對這位皇兄的了解,其心高氣傲,豈會甘心如此狼狽退走?
翌日清晨。
“報!”
一名渾身沾滿泥點的哨騎飛馳上城,單膝跪地,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
“啟稟殿下!敵軍昨夜拔營,後撤五裡!現於東湖一帶紮營!觀其動向,有沿湖岸西去、繞行直撲廬州之意!”
城樓上的將領們瞬間騷動起來。
“果然要跑!”
“殿下!決不能讓李弘冀跑了!廬州若再被其主力圍攻,盧將軍危矣!”張璨急聲道。
“東湖地勢相對開闊,正是決戰良機!”
馬成信眼中燃起戰火。
李元清、梁延嗣等人亦紛紛請戰。
李從嘉的目光掃過眾將急切的臉龐,最終投向遠方那片被低矮丘陵環抱、水汽氤氳的東湖方向。他沉默片刻,手緩緩握緊了腰間佩劍的劍柄,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走?他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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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嘉的聲音不高,卻帶著斬斷一切的決絕,“李弘冀此番退兵,非是真走,乃是以退為進,誘我出城決戰!東湖之畔,便是他選定的墳場!”
他猛地轉身,眼中銳芒暴漲,如同出鞘的利劍:“然,正合我意!月餘僵持,將士血勇,豈容他從容退去?廬州安危,更不容有失!他要戰,那便戰!堂堂正正,一決雌雄!”
“傳令!”李從嘉的聲音陡然拔高,響徹城頭,“點齊所有兵馬!開城門!追擊!”
“喏!”
眾將轟然應諾,聲震雲霄,壓抑已久的戰意轟然爆發!
沉重的鄂州城門在鉸鏈的呻吟聲中緩緩洞開。
集結完畢的永定大軍,如同蓄勢已久的洪流,洶湧而出!
鐵甲鏗鏘,步伐整齊,踏碎了城外的泥濘與死寂。
李從嘉一馬當先,鎧甲在灰蒙的天色下熠熠生輝,猩紅披風如同燃燒的戰旗!
龍吟槊斜指蒼穹,胯下踏雲馬神駿非凡,四蹄翻騰,雪白的鬃毛在風中飛揚。
張璨、梁延嗣、馬成信、李元清、蒍彥等大將緊隨其後,各統本部,軍陣嚴整,殺氣直衝霄漢!
大軍滾滾向前,直撲東湖。
沿途哨騎往來飛馳,將最新的軍情不斷傳遞。
“報!江寧軍已停止移動,於東湖北岸列陣!”
“報!敵軍陣型嚴整,似有防備!”
“報!其前軍約萬人,已與我前鋒哨騎接觸!”
李從嘉聞報,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停止移動?列陣以待?果然是在等我們!”
他猛地一勒韁繩,踏雲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震天嘶鳴!
身後如林的長矛瞬間頓住,數萬大軍令行禁止,戛然而止,顯示出驚人的紀律。
“傳令全軍!”
李從嘉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在曠野上回蕩。
“緩速推進!重整隊列!盾在前!矛在中!弓弩壓後!騎兵兩翼展開!今日之戰,無險可守,無城可依!唯以堂堂之陣,破其鋒銳!勝敗存亡,在此一舉!隨本將軍,破敵!”
“破敵!破敵!破敵!”
山呼海嘯般的怒吼聲直衝雲霄,永定軍士氣如虹!
大軍再次啟動,速度減緩,卻更加沉穩,如同移動的鋼鐵長城,帶著碾碎一切的意誌,向著東湖方向堅定壓去。
每一步踏下,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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