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槊發出一聲清越高亢的龍吟!
掛在槊尖上、仍在抽搐的柴克毅屍身被狠狠甩飛出去,如同一個灌滿血漿的破麻袋,帶著淒厲的風聲,重重砸在數名正欲撲上救主的親兵身上!
骨裂筋斷的悶響令人牙酸,那幾名忠勇的親兵哼都沒哼一聲,便與主將的屍體一同滾入血泥之中!
血霧彌漫!江寧禦前第一猛將,柴克毅,斃命槊下!
帥台之前,最後的屏障,崩塌!
“將軍!”周圍江寧禁軍發出絕望的悲鳴!
李從嘉看也不看斃命的柴克毅,龍吟槊斜指前方,槊尖滴落的血珠在陰沉的天空下拉出一道猩紅的細線。
“拿命來!”
李從嘉的怒吼如同九天驚雷炸響,裹挾著屍山血海中淬煉出的滔天殺意,狠狠撞向帥台!
那杆貫穿了柴克毅、猶自滴血的龍吟槊,槊尖直指李弘冀,在陰鬱的天光下炸開一點刺破靈魂的寒芒!
踏雲馬長嘶裂空,四蹄踏碎血泥,速度催至極限!
李從嘉卻似裹挾著千軍萬馬的奔騰之勢,三千重甲鐵騎組成的黑色死亡風暴,在柴克毅斃命造成的短暫混亂中,如同燒紅的尖刀,狠狠鑿穿了禦營親兵搖搖欲墜的最後防線!
馬蹄踏碎殘肢斷臂,鋼鐵洪流碾過哀嚎的傷兵,帶著無可阻擋的毀滅意誌,朝著那麵象征帝王權柄的明黃龍旗,狂飆突進!
帥台,近在咫尺!
帥台之上,李弘冀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那張原本因瘋狂而扭曲的臉,此刻血色褪儘,隻剩下一種驚駭過度的慘白,如同被水浸泡過的紙張。
他死死抓住冰冷的帥台欄杆,指關節因用力而凸起發白,試圖壓製住身體深處那不受控製的、源自本能的顫抖。
“護……護駕!”
李弘冀的聲音乾澀嘶啞,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變調。
他猛地抽出腰間象征天子威權的寶劍,劍鋒竭力指向那道越來越近的死亡風暴,仿佛要用這冰冷的金屬驅散心中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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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快殺了他!取其首級者,裂土封王!”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在帥台上回蕩,卻透著一股色厲內荏的虛浮。
他強迫自己挺直腰背,目光掃向台下混亂的戰場,似乎在尋找反擊的契機,又像是在尋找一條退路。
左右忠心耿耿的禦前死士早已紅了眼,如同撲火的飛蛾,嘶吼著迎向那不可阻擋的黑色鐵流!
弓弦急響,零星的箭矢射向李從嘉,卻被重甲彈開,徒勞地濺起幾點火星。
更多的死士揮舞刀槍,試圖以血肉之軀遲滯踏雲馬的速度,卻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瞬間被奔騰的鐵蹄和揮舞的龍吟槊撕得粉碎!
李弘冀強壓下喉頭翻湧的腥甜,驅策著身下同樣焦躁不安的禦馬,開始緩緩移動。
他並非策馬迎敵,也非轉身奔逃,而是如同巡視戰場般,驅動戰馬沿著帥台側後方的緩坡,看似沉穩地向激戰正酣的右翼方向移動。
每一步都踏得異常沉重,仿佛在泥濘中跋涉。他揮劍砍翻一名不知從哪裡突入帥台附近的永定軍輕騎,滾燙的鮮血濺在他明黃的龍紋戰袍上,異常刺目。
“陛下!”
一直寸步不離護衛在側的皇甫繼勳策馬緊緊跟上,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焦灼。
“叛軍凶悍!鋒銳難當!萬金之軀,豈可輕陷險地?請陛下暫移鑾駕,退至後方堅壘!待重整旗鼓,再圖破敵!”
他目光死死盯著越來越近、如同魔神般的李從嘉,握著長戟的手心全是冷汗。
“不可!”李弘冀厲聲嗬斥,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
他揮劍指向四麵八方殺聲震天的戰場,仿佛在說服自己,也像是在說服旁人:“朕乃天子!當禦駕親征,激勵三軍!日必要在此,破了李逆叛軍!”
他語氣雖然斬釘截鐵,充滿了帝王不容置疑的威嚴。
但他胯下禦馬移動的方向卻愈發清晰地偏離了李從嘉衝鋒的軸線。
那移動看似在向激戰區域靠攏指揮,實則每一步都在微妙地拉開與那杆索命龍吟槊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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