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攻帶來的傷亡和破壞能避免則避免,繼續圍困,繼續瓦解人心,對他更為有利。
暫停軍事行動,也是必要的舉措。
正當兩軍因國喪而陷入一種詭異而脆弱的停戰狀態時,一隊風塵仆仆的人馬,正從西南方向的潭州長沙)疾馳而來。
時值七月盛夏,烈日灼灼,驛道兩旁稻田裡的禾苗都顯得有些蔫蔫的。
這隊人馬約三十餘人,水陸並進,卻難掩行色匆忙。
為首一人,騎在一匹青驄馬上,年約二十七八,麵容清瘦,目光敏銳有神,頜下蓄著兩縷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長須,雖一身塵灰,仍透著沉穩乾練的文人氣質。
他不斷催促著隊伍加快速度,眉宇間凝結著沉重與急切。
他們在李從嘉圍困金陵的時候就出發了,日夜兼程,換馬不換人,終於抵達了金陵城外連綿數十裡的永定軍大營。
來人驗明身份後,被迅速引至中軍大帳。
正在哀悼父皇的,李從嘉抬頭一看,略顯驚訝:“則平趙普字),你怎親自來了?潭州政務繁雜,九十州之地皆需你統籌調度,豈可輕離?”
來人正是被李從嘉委以重任、留守大後方潭州,總攬一切政務的心腹謀臣,趙普。
此刻的趙普,雖滿麵風霜,眼神卻異常明亮。
他鄭重向李從嘉行禮,聲音因連日趕路而略帶沙啞。
卻字字清晰:“主公!潭州政務雖有萬端,然皆有法度可循,諸司官吏各安其職,暫無憂慮。糧草軍需,普已做安排,必能源源不斷供應前線。”
他話鋒一轉,神色變得無比肅穆:“普此番冒昧前來,實因有一事,關乎全局,重於泰山,非普親至麵陳主公不可!”
李從嘉見他如此鄭重,知其必有極重要之事,便揮手屏退了左右帳中諸將。
帳內隻剩二人。趙普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從嘉,壓低了聲音,卻擲地有聲地道:
“主公!來的路上微臣已經聽聞,今太上皇駕崩,國喪期間,此乃天賜之機也!李弘冀篡逆之罪,天地不容,如今窮途末路,竟妄想以‘共治’之言拖延苟且,實為可笑!”
“國不可一日無君,然豈能再由悖逆之人竊居大寶?主公興仁義之師,吊民伐罪,江淮歸心,江南翹首,此乃天命所歸!”
“我是擔心主公仁厚,在金陵城外圍而不攻,給偽帝留下可乘之機。”
“普懇請主公,萬萬不可應允那‘共治’之虛言!當此之時,正應順天應人,早正大位,即皇帝位,以安天下臣民之心!如此,則名正言順,號令天下,李弘冀偽朝頃刻間土崩瓦解,金陵可不戰而下!”
趙普的話語,如同重錘,敲在李從嘉的心頭。
他親自前來,不為彆事,正是要以從龍之臣的身份,在這最關鍵的曆史節點,推動李從嘉邁出最後一步,登基稱帝!
徹底斷絕與李弘冀任何形式的妥協可能,從而在法統和氣勢上,完成最終的碾壓。
帳外的蟬鳴聒噪不已,帳內的空氣卻仿佛凝固了。
李從嘉的目光投向帳壁上懸掛的江淮輿圖,眼神深邃,波瀾驟起。趙普的到來,將他推到了必須做出最終抉擇的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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