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牆頭,暫時恢複了平靜,隻有粗重的喘息聲和傷者壓抑的呻吟。
鄭彥華以刀拄地,看著女真人退走的方向,胸口劇烈起伏,眼神中的凝重之色更濃。
這批敵人,不僅凶悍,而且進退有據,實乃勁敵。
他知道,擊退的隻是一次試探性的猛攻,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
完顏烏魯帶著殘餘的女真戰士退入城外山林深處,如同受傷的野獸般舔舐傷口。
幾員女真頭領聚在一處隱蔽的山坳裡,人人帶傷,臉色陰沉。
“頭領,南人有了防備,城牆又高,硬衝死傷太大!”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頭領甕聲甕氣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不甘。
完顏烏魯靠坐在一塊岩石上,用一塊皮子慢慢擦拭著鐵骨朵上的血汙,眼神卻異常冷靜,不見絲毫挫敗的狂躁,反而像是最有耐心的獵人。
“楚州是塊硬骨頭,鄭彥華不是蠢貨。試探才知道了他們的斤兩,也摸清了西城的虛實。”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強攻,是幫契丹人填命。我們女真兒郎的命,沒那麼賤。”
他站起身,走到山坳邊緣,眺望著遠處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的楚州城牆輪廓,聲音低沉而堅定。
“狼群捕獵,從不硬衝。要等,要繞,要找到它最鬆懈、最脆弱的時候。傳令下去,兒郎們分散開來,像影子一樣盯著楚州城。”
“盯緊他們的運糧隊,盯緊他們換防的規律,盯緊每一個可能溜進去的縫隙。耶律沙想用我們當刀,我們就讓他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獵手。”
他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弧度。
“楚州……我們遲早要進去。但不是現在,不是用我們兄弟的屍骨去鋪路。”
在他的命令下,這些來自白山黑水的悍勇戰士,並沒有因為一次失利而氣餒,反而化整為零,如同幽靈般隱入楚州城四周的荒野山林中,耐心地、致命地環伺著他們的獵物。
楚州城頭,鄭彥華一夜未眠,甲胄未解。
他扶著冰冷的垛口,極目遠眺。
朝陽正努力掙脫地平線的束縛,將金光灑向大地,卻也清晰地照亮了城外遼軍連綿不絕的營寨,旌旗如林,人馬如蟻,將那座孤城圍得水泄不通。
一股沉重的壓力,比昨夜麵對女真偷襲時更甚,縈繞在心頭。
他擊退了夜襲,守住了城池,但看著這無邊無際的敵軍,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還是油然而生。
“如此強敵,環伺在外,日夜不休……楚州,真能守住嗎?”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副將張雄和水軍統領陳德誠來到他身後,同樣麵色凝重。
張雄順著鄭彥華的目光望去,歎了口氣:“指揮使,遼軍人馬實在太多了,而且皆是騎兵,來去如風,我們困守孤城,援軍……不知何時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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