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嘉緩緩轉過身,接過張泌手中的軍報,卻沒有立刻去看,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清晰:“楚州最新情況如何?細細報來。”
張泌知道勸不住,隻得躬身稟報。
“是。陛下,根據多方探報彙總,楚州治下五縣,如今形勢岌岌可危。州治山陽縣,也就是楚州城,目前仍在鄭彥華將軍手中,但已被耶律沙主力七萬餘人團團圍困,日夜猛攻,形勢萬分危急。”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沉重:“鹽城縣、淮陰縣……已然淪陷。據逃出的難民所言,遼軍破城之後,縱兵大掠,屠城……絕戶,婦孺老幼亦不放過,慘狀……難以言表。”
“砰!”
李從嘉一拳砸在船舷欄杆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眼中迸射出駭人的怒火與痛楚,“耶律沙!耶律撻烈!此等暴行,天人共憤!朕必親手誅之!”
他強壓下翻湧的氣血,深吸了一口帶著水汽的冰涼空氣,繼續問道:“我方援軍動向如何?”
張泌連忙道:“稟陛下,南路,吳翰將軍已率三萬步騎,從抵達揚州,正日夜兼程,預計三日後可抵達楚州南麵的安宜縣,試圖從側翼牽製遼軍。而我軍,”
他看了一眼李從嘉,“陛下親率濠州得勝之師近兩萬,自西而來,經洪澤湖水路,越過盱眙,再有兩日直達山陽。”
申屠令堅急聲道:“陛下,咱們這就加快速度,殺過去,跟那幫遼狗拚了!早點到,楚州的百姓就少受一天罪!”
萵彥卻冷靜地分析道:“陛下,申屠將軍勇武可嘉,但此刻仍需謹慎。我軍雖有兩萬,且多為精銳,但遼軍勢大,足有七萬之眾,且多為騎兵,野戰優勢極大。陛下您又龍體未愈,若倉促與敵決戰,恐非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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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嘉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投向地圖,手指在洪澤湖與楚州之間劃過。
他雖然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到楚州,與遼軍決一死戰,但身為帝王和統帥的理智告訴他,衝動隻會帶來毀滅。
“萵彥所言,在理!”
李從嘉的聲音恢複了冷靜,“朕心再急,也不能被遼軍‘圍點打援’,逐個擊破。耶律沙巴不得朕不顧一切地衝過去。”
他指向地圖上的水道:“我軍優勢,在於水師。”
“傳令下去,大軍抵達盱眙後,暫不急於登陸與遼軍主力決戰。依托水路,突襲騷擾,散布在各地遼軍。發揮樓船弩炮之利,沿淮水河道,不斷襲擾遼軍側翼和補給線,吸引其注意力,讓其不能全力攻城。”
他又指向南麵:“同時,多派哨探,與吳翰部保持聯絡。”
“待其三萬兵馬抵達安宜,與我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屆時,我軍總兵力可達五萬,雖仍少於遼軍,但已有一戰之力!再尋機與鄭彥華裡應外合,方可一舉破敵!”
他環視身邊眾臣,斬釘截鐵地說道。
“告訴吳翰,也告訴楚州城內的鄭彥華,穩住!朕已至洪澤湖!援軍不日即到!讓他們再堅持數日!此戰,不僅要解楚州之圍,更要將這夥殘暴的遼寇,儘數殲滅在淮水之畔!”
“臣等領命!”
眾人齊聲應道,心中雖仍擔憂陛下身體,卻更為其在這危局之下的冷靜判斷和周密部署所折服。
李從嘉說完這一長段話,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幾聲,背後的傷口又傳來隱隱作痛。他
扶住船舷,望著楚州方向那似乎永遠也散不去的戰爭陰雲,心中默念:“鄭將軍,楚州的百姓,再等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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