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拔除、四肢反綁的姿態,宛如伸頭待宰的牛羊,就連口腔也被仔細搜查過,以保證讓他徹底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機會與能力。
“你小子,若是愛惜自己一些,何至於走到今天……”
對此下場,動手逮捕、並親手把人帶上來的張崇既是痛心,也是不解,退下時,忍不住丟下了一聲歎息。
“其他人屬於前二長老的親族,多有受他庇佑照拂,動手有情可原,但明知前二長老當年也隻是把你們當小卒驅使,這恩情真值得念嗎?”
然而,聞聲,地上原本沉默的年輕人忽然開了口。
“張崇,你問我為何難忘舊恩?”
費力掙了下,讓脖子得以小幅活動,他無聲掃視一圈上首圍坐的幾位長老,以及新上任的少年族長,搖頭吸了口氣。
“沒錯,二長老視我等如螻蟻……”
下一句,卻陡然昂首冷笑:“可若非二長老,我們這些孤兒早在小時候,可能就已被采血至死;少年時,會被上位者驅使勞累至死……有幾個能活得到放野呢?”
意猶未儘,緊接著,他將目光對準了那位落座中央的小族長,卻是莫名語帶嘲諷。
“族長,您那位老師,當年也是父母早亡,無依無靠,他曾經如何任勞任怨好用能乾,又是如何落下那麼一身毛病……想來,您該不會一無所知吧?”
張起靈眉眼微動。
沒在意幾位長老的神情與反應,他看著下方的年輕人,輕輕點了下頭:“我知道。”
知道……下巴壓著冰涼地麵,張佑山驀地翹起嘴角。
哪怕呼吸氣流卷起地麵塵埃,嗆得他咳嗽起來,也照舊笑意不停,意味深長反問出聲:“族長啊,你上任未久,怎麼就敢說自己都知道呢?”
此言堪稱不敬,三長老張隆出捏住座椅,麵色陰沉地哼了一聲。
“你現在儘管嘴硬,待會,就由我來教你說話。”
“……一時庇佑,難道就抵得過養育之恩?”大長老咳嗽了一聲,語調愈發滄桑,“他張瑞空在你們身上所使所用,也是族中資源,無論如何,你不該妄圖毒害族長!”
五長老難得在此場合沉默,四長老則一如既往冷眼旁觀。
一時間,室內竟隻剩下年輕人斷斷續續的嗆咳笑聲。
沉吟片刻,張起靈按桌起身,離開座位,獨自走向了被縛於地上的年輕人,垂眸間,語氣淡然而沉穩。
“如果有什麼應該知道,我會弄清楚,”他專注盯著年輕人,嗓音放輕了些,“或者,你願意告知?”
張佑山沒有回避,直直打量著麵前的小族長。
少年有一雙漆黑卻明亮的眼眸,神情認真,即使年紀尚輕,但平緩的聲調中,似乎已經具備了令人信服的力量。
恍惚間,他想起多年以來,就是這雙眼睛,在每年祭祖時注視著所有族人來來往往,身形也一年年從幼稚變為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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