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特意給他做示範嗎?
青年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啊,這個鎖他可以開的!能開得又快又好!
隻是覺得第一次來彆人的臨時住處,務必要有禮貌一點不能擅自動手而已!
但是……
這算族長難得的言傳身教嗎?
同一張臉的情況,不禁讓張從宣幻視自家學生,被反手教學了入門技的感覺實在稀奇。
心裡咕嘟咕嘟冒著各種思緒。
表麵上,張從宣隻是默默關門,摸索著開了燈,隨手把背包放到了門口地上。
放眼看去,這是一個跟普通農戶沒什麼區彆的房間。
雖然接了基本的電線,但大概自被租來後沒什麼大的變動,連進門牆上的鋤頭等農具都在,隻是落了一層灰。
進到裡屋,這裡的擺設也稱得上空蕩。
一張木床,一套桌椅和靠牆的置物木頭架子,還有個半人高的櫃子,裡麵倒是有些生活用品。
倒是不算淩亂。
這簡陋非常,堪稱家徒四壁的風格,讓看完一圈的張從宣都不免有點心酸。
張起靈四下看看,最後站到了書桌前。
“族長,你是發現什麼了嗎?”
察覺什麼,張從宣幾步過去,就發現桌上玻璃下壓了數張照片。
“這是……”
擺在最上麵的,是一張寫著格爾木療養院的大門口靜照。
連續幾張沙漠戈壁的空曠景照之下,插著廢棄無人的一艘古船。
這些照片裡,大多都是建築或自然景觀;少數幾張有人像的,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張起靈掃視著這些照片,神情有些恍惚。
張從宣盯著格爾木療養院和海島看了幾眼,視線沒多停留,轉而望向身邊人。
“這些照片,是族長你失憶前曾經去過的地方嗎?”
張起靈對這個猜測表示認可。
緊接著,他忽然蹙眉,表情有點痛苦地抬手按住了額角。
“族長?”張從宣嚇了一跳。
急忙扶住他,忍不住緊張詢問:“你頭疼嗎?還是想起什麼了?”
足足過了好幾秒,張起靈才放下手。
“想不起來。”
他如此低聲回答。
臉色看著明顯有些蒼白。
張從宣不由皺眉,心下有些擔憂。
也是,白天那群越南人大概不會給他充裕休息時間,之後一路趕回來,估計也是累得不輕了。
“慢慢來吧。”他輕聲安慰。
“反正照片跑不了,今天也累了一天,不妨好好休息一晚,之後再說。”
點點頭,張起靈在床邊坐下來,閉了閉眼。
出去找到自己的背包,用紙巾抹過桌麵,翻出來水壺和能量棒和壓縮餅乾等分了分放在桌上,青年轉了一圈,似乎又想到什麼,匆匆轉身出去了。
腳步聲漸遠,似乎出了院門。
張起靈盯著對方的背影。
隨身帶了不少行李補給,卻沒有備下住處,要麼是到來時間尚短,要麼是有所隱瞞?
對方領口下似乎還有什麼印記。
他沒有看清,但直覺那大概不會是麒麟紋身。
但隨即,他想起青年出現時的眼神,以及對方忽然從山澗跳下來直接動手的模樣。
那是毫不掩飾的憤怒與擔憂。
——因自己而生的關切。
旁邊桌上堆著零散的水食,背包就那樣丟在一旁,拉鏈敞開著,明晃晃露著其中內容。
張起靈對衣物旁的幾樣工具多看幾眼。
沒有動作,他坐在原地不知不覺發了會呆。
直到外麵再次傳來聲音,才凝神坐直了些,就見青年單手提著兩個熱水瓶,心情不錯地走進門來。
“喝點熱水。”
把餅乾等東西毫不留情推到一邊,青年用壺蓋盛了兩杯水,拉開椅子,然後眨眼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起靈安靜看著對方動作。
這張臉眉眼俊秀,但總帶著些冷淡的疏離感。
乍一看,不像是容易打交道的人。
然而,一旦笑起來,那漫不經心的神氣,陡然化作了柔煦的融融溫度。
尤其彎起的眼睛,清亮亮,黑白分明。
難以察覺的,張起靈嘴角小幅度抿了一下。
“多謝。”
訝異眨下眼,張從宣心情更好了幾分:“族長客氣。”
……
幸好房後的水管維護完好,水質清澈可用。
吃飯洗漱完,時間就真的不早了。
出去檢查了下四周,並簡單布置了一點防禦措施,張從宣回來的時候,就見人已經平躺在了床上,安靜地望著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