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滂沱。
張日山抬起頭,抹了把劈頭蓋臉打落的雨水,帶著幾分期冀望向門內。
……
長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張從宣最終艱澀道。
高燒的虛弱與暈眩仍在,青年眼神卻已漸漸清明,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對方才的善意謊言,他並未追究。
張從宣也明白過來,這假設的問題其實是小官的不忍之舉。
可沉重的分量壓在心頭,他稍一閉眼,那些乾涸的血便如同還沾在身上。
一張張死寂的熟悉麵容曆曆在目。
他做不到視而不見。
“我其實明白……天意注定有些事會發生,可他為什麼非要這樣做?”
張從宣長長吐氣。
“十六號等人,隻是被卷進來的無辜者,我已經跟張啟山商定之後放他們走,如今卻……這件事若是有錯,我參與此計又思慮不周,自身同樣有錯,不能全怪日山。可二十六人無辜身死,何等可憐可惜?!若這當真是日山的原因促成,我——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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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嗆咳打斷了話音。
張起靈急忙拍撫安慰,但青年攥著他的手,話語幾近懊悔。
“我不明白……”
張從宣啞聲苦笑:“咳,他如今怎麼會變得,如此視人命如草芥?難道登居高位,便要就此變做另一個人?”
“這不是您的錯。”張起靈堅定搖頭。
“咳咳……”
張從宣說不出話,但攥著他的手愈發用力:自己教養出如此學生,難道自身就能心安理得置身事外?
張起靈隻覺,掌中屬於青年的體溫愈發滾燙。
肉眼可見的,麒麟紋身已被激發浮現半身。
他不由蹙眉。
若是尋常張家人,這是促進傷勢愈合的好事,可對於本就體質孱弱的老師來說,這隻會導致氣血急促衝湧……
凝視之中,對方卻猶自不覺。
心念微動間,張起靈猝然抬手,覆上青年頸側。
張從宣隻來得及驚訝投去一眼。
下一刻,青年便無力闔眼,安安靜靜被扶著躺了回去。
“抱歉。”張起靈低聲道。
將人安置好,他端起地上已經涼掉的水,推門而出,跟門口長跪在地,早被淋成落湯雞的人擦身而過。
張日山麵色蒼白,囁嚅喊人:“師兄……”
那道身影並沒停滯半分。
幾分鐘後,張起靈端著水盆重新返回,無視他徑直進門。
如是三次。
給昏迷的人喂完藥,又一次換水回來,張起靈終於在門口放緩了些腳步。
“回去吧。”
他淡聲道:“彆讓老師更擔心。”
說完便進了門。
張日山無力閉眼,深深將額頭抵在地麵。
師父……現在真還會再擔心他嗎?
失溫的身體在不自覺戰栗,膝蓋麻木,可他早已感受不到疼痛。
隻有透明的淚混著雨一並流過麵頰,鹹澀的泛苦滋味,將心臟泡得冰涼。
……
一夜風雨飄搖。
第二天早上,門口沒了人影。
地上的跪痕顯示對方應該才走不久。
張起靈察覺到這點,也並未多言,隻是準備等青年再度清醒時如實告知。
這一等就是三天。
門外的人夜夜到來,日漸沉默。
這天早上,高燒終於退去,一夜忙碌之後,張起靈靠在床頭短暫閉目養神,很快卻察覺床上人轉醒的呼吸變化。
終於見到好轉勢頭。
張起靈隻覺全身一鬆。
心神全然寧靜下來,眼眸不覺柔和。
一眼看到自家學生疲憊微笑模樣,張從宣固然心疼。
但清醒過來,浮現在心裡的第一個念頭完全不假思索——立刻馬上離開這!
他匆匆抓住人,就想催促。
“……”
?
他乾咳一聲,再度嘗試發聲:“……”
幾度張口,卻始終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張從宣抬手捂著嗓子,完全愣住了。
張起靈霍然坐直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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