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委婉。
人數多是一方麵,主要屍身大多殘缺不全,怕帶出後再混淆;另外也是因為,現在外界潮熱悶濕,不太適合集體存放。
“……張啟山主張將人送回家鄉去,之前特意來問過您,但您那時昏迷不醒……”
下麵的話,張起靈稍微猶豫。
“後來,張啟山給所有人按犧牲規格舉辦了喪儀。今日,大概是入殮……您要去見一麵嗎?”
張從宣一直沉默聽著,到這裡終於用力點頭。
他要去。
“我陪您。”張起靈說。
本來想拒絕的,但青年轉而想到,十六號作為自己認定的第七個學生,也該見一見師兄才是。
之前發生的一切,早就該全盤托出的。
儘管已經太遲……
跪在棺旁,張從宣定定看著十六號麵容青白的臉,自嘲笑了笑。
是不是很虛偽?
他用口型跟沉眠的人說話。
“……你要是還活著,聽完前因後果,明白騙局全部,恐怕根本不會再稀罕要我的什麼認可了吧?”
一片靜寂。
說累了似的,幾秒後,青年原本挺直的腰脊緩緩彎曲,低下腦袋,輕輕靠住了沉重的實木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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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他朝著地下靜寂的魂靈們喃喃。
……是我辜負你們所有人的信任。
……
張啟山走進來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棺木旁似乎沉睡的身影。
對他人的到來,青年並未回首。
隻是襯在一身縞素中,愈顯他臉龐毫無血色,淺淡蒼白,與喪衣幾乎兩相難分。
整個人比上次消瘦不少,明顯大病初愈的模樣。
來之前,張啟山已經聽說一件事。
日山在忙活找醫生……為眼前人治啞疾?
觀望片刻,張啟山忽然生出幾分難言的衝動。
是後悔嗎?
放任張日山的報複嫉妒之舉,他心裡有數;後來替換毒藥,也不過是隨手為之的一枚閒棋……不想,最終竟會在眼前人身上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但張啟山很快揮去這少許雜念。
憐惜歸憐惜,再來一次,他仍會原樣照做。
因為這才是最有利的選擇。
他揚起幾分溫和而不失莊重的笑容,抬步就要上前,卻忽然感受到了一道有如實質的視線。
偏過頭,這才後知後覺發現,陰影中還有沉默的另一個人。
清雋的麵容,與少時偏差不大。
打量著對方淡漠中警惕濃重的氣質,以及有意無意護在青年身前的姿態,他不覺勾了下嘴角。
現任張家族長啊。
張啟山無意跟對方起什麼衝突,很快壓下心中一閃而過的興味,沒有再靠近。
把目光重新轉回到青年身上,他輕聲提醒。
“長輩,到封棺時辰了。”
如同魂魄歸體,伏在棺身的人茫茫然回過神來。
……
喪儀很嚴整。
張啟山並不吝惜錢財,入殮之後,提前組織好的送葬隊便抬起棺木,一路拋灑紙錢往外走。
張起靈便一路跟著青年陪同。
原本張從宣是要讓他回去的,看到小官和張啟山同處一個畫麵,他心裡簡直警報長鳴。
隻是現在勸說無能,大眼瞪小眼片刻,最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兩個人一起遠遠跟隨相送。
一直到隊伍走出村莊範圍,棺材被轉移到車上,駛向遠方,青年終於停步。
又靜默目送片刻,才轉回身。
第一時間,張從宣匆匆朝自家學生比劃。
“你回去!”
“現在回去嗎?”張起靈麵色不變,輕輕頷首,“好。”
說著,抬手就要搭過去。
張從宣:“!”
精準截住某隻意圖不軌的手,他眼神不滿:又是這招,真當自己還會毫無防備嗎。
不過,小官到底跟誰學的壞毛病啊。
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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